即便白苏为白梨的坚贞不而喝彩,也没有闲情去忧心她,顾连州只有一个,若是所有寻死觅活的女人她都要管,那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想着,白苏又把那封简洁到极致的家书拿出来看一遍,纸张已经磨的起毛毛了。
北疆战事吃紧,她从驿站寄去北疆十几封信,他也不知收到没有,连封回信都没有!
白苏因着心事重重,晚膳也并未用多少,被十三逼着喝了两碗人参粥,这才放她去睡觉。
冬日天黑的特别早,才用过晚餐,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窗外风声呼啸,宛如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在嘶吼。
屋内烧着六个火盆,外面的冰雪寒天,里面却如春暖花开。白苏沐浴完后,着宽松的袍子,躺在榻上看书,刚躺了没多久,二丫便一身雪片的跑了进来,喝着雾花道,“小姐,左竖明来了,说是有急事。”
白苏坐直身子,道,“请他在厅中稍候。”
香蓉和十三迅速帮白苏穿妥衣物,扶着她往快步往厅中去,白苏紧紧握着的手被汗水浸湿,她现在最想听的,是北疆的消息,最不想听的,也是北疆的消息。心中寄希望左竖明是为此而来,却又希望不是。
白苏一脚踏进厅中,便见左竖明一身白雪,发上的冰渣在温暖的室内开始融化,脚下滴了一滩水迹。
“先生!”左竖明满脸喜色的跑到白苏面前。
看来是好消息,白苏微微松了口气,在几前坐下后问道,“坐,何事令你雪夜前来?”
左竖明在她手边的几前跪坐下来,欢喜道,“少师回来了!”
白苏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战事还未结束,他怎会回来?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是真的!”左竖明笃定道,“因祭酒大人的左竖病了,我昨晚替他当值,听见祭酒大人和丞相长史的话,说是少师月前便启程返回,约莫这几日便能到了。”
左竖明是白苏的竖子,按说也轮不到替祭酒的竖子当值,这大概是繁湛特地给她传的消息。
而且既然繁湛也需刻意打听,说明这个消息多数人还不知道。
只是这个喜讯来的太突然,白苏有些不信,“他们如何说的?”
“今日丞相长史来太学拜会祭酒大人,正好雪势大了,二位大人便起了雅兴,摆炉煮酒赏雪,其间我听丞相长史说道:今陆将军已归心我朝,全是少师的功劳啊!既已功成,也该身退了。
祭酒大人道:少师要回来了?陛下便不担心陆将军生出悔意?
丞相长史道:陆将军是血性丈夫,岂能说悔便悔?再说,陛下心思缜密,必然还有后手,也无需忧心。
祭酒大人又道:少师何时返回?如今北疆战事胶着,恐怕不易脱身吧。
丞相长史笑道:陛下月前便暗中下旨招他回京了,少师可是陛下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哪能舍得让他受半点损伤?”左竖明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白苏一眼。
若是如此说来,这事却是真的了!
他要回来了!白苏怔怔的,脑海响彻这句话,即便理智上她判断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可依旧如梦似幻,显得极不真实。左竖明见白苏面无表情的发呆,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还道是自己说的那句“乘龙快婿”伤了她,便静静的不敢出声。
十三见左竖明的衣服都湿透了,从寝室内端出一盆火放道他跟前,悄声道,“您烘烘衣裳。”
“多谢。”左竖明往盆子前凑了凑,默不作声的烘烤衣服,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白苏的动静。
白色的水汽从他身上飘散出来,丝丝缕缕。白苏盯着那水雾,越发觉得像是做梦。
直到左竖明浑身的衣服都干的差不多了,十三才不得不道,“主子,夜深了。”
“哦!令府上马车送明回去。”白苏心不在焉的道。
左竖明施了一礼,“先生,那我便告辞了!”
白苏这才回过神来,颔首道,“嗯,改日我定当重谢。”
“先生无需如此,这是我当做的。”左竖明再施一礼后,退了出去。
十三出去送他。
白苏忽然想到什么,“香蓉,快叫固过来!”
“小姐,夜了,叫他来是否不妥?”香蓉问道。
白苏赞同的点点头,严肃道,“是,是了,我是欢喜过头了,那你现在去告诉他,让他明日一早拿着信物去纳兰府,令府中剑客向北察看,看看顾连州何时能到!”
香蓉一脸幽怨的盯着白苏——深夜叫男子过来固然不妥,难道她一个女子深夜去男人房中就妥了?
白苏把玉佩塞在香蓉手里,一瞪眼道,“去去去,你要是能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是更好?”
香蓉攥着玉佩,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去,见白苏压根就没有悔过的意思,这才太息一声,撩开厚重的挡风帘,心情忐忑的朝固的房中走去。
白苏爬上塌,闭着眼睛,听着屋外呼呼风声,全无睡意,雀跃的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跃着,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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