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芷办事,绝对让人一百万个放心,他们第二日一睁眼,便看见了满屋子上等食材、衣物,就差没送几个侍婢过来。
顾连州流了那么多血,又连着几日不曾吃东西,身体十分虚弱,白苏一大早便去亲自煮粥。
其实她也就是太过懒散了,对于煮饭,她虽然算不上有天赋,但至少不是提不成把。第一次烧米粥时,十二还在旁边守着她都能烧糊,这第二回却已经像模像样了。
虽然,只是白米粥。
“夫君,妾是不是很贤惠。”白苏一边给顾连州喂粥,一边问道。
只有在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白苏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唤他一声夫君。
纵然这是白苏问的第三遍了,因着那句“夫君”,顾连州还是不厌其烦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予回应了。
“要不要再睡会?”白苏看着顾连州,心中感叹,他简直是一个发光体,即便在如此简陋的房舍中,榻上铺的是旧的被褥,也令人觉得高华无比,白苏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情,便是同这个男人滚了床单,并且堂而皇之的霸占着他。
顾连州摇头,他的作息简直就铁一般的规律,即便那几日身受重伤,躺在崖上时,他也不会在大白天就昏睡过去,白苏找见他时,他只是在利用一种类似“龟息”的功法保存自己的体力。
顾连州能说能动,但是白苏能看出他眼下极为虚弱,他是个不喜欢言语的人,身心上的伤痛绝不会宣之于口,正因如此,白苏才更加不是滋味,心中早就把黄远和赵膺用古今酷刑统统弄死几千遍。
用完饭后,俩人都没了事情,他们平时的消遣都是看书,如今无所事事,白苏虽不是平时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人,但因着心疼他,便主动道,“夫君,我给你说书吧?”
“嗯。”顾连州稍稍偏过头,墨玉眼中盛满慵懒,加之俊美无匹的容颜,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白苏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收回魂,仔细想了想,顾连州自幼博览群书,这天下间所有的书籍恐怕基本都被他看过了,于是只好问道,“桃花逸事,狐鬼精魅,演义,人情小说(金瓶梅是属于这一类,乃们懂的),你选哪一种?”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顾连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淡淡道,“你对佛经理解似是很透彻,讲佛经吧。”
白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她的夫君腹黑归腹黑,可是在这些方面简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实在令人发指!
不过,来日方长,她一定要把脑子中所有禁书全部都给他讲一遍,只不过白苏比较好奇,“夫君懂梵语?”
“略懂。”顾连州连声音都染上一丝慵懒,清贵中带着微微的沙哑,令人迷醉。
顾连州和福缘和尚有些交情,梵文恐怕也是跟福缘和尚学习的,所谓的“略懂”,白苏可不相信。
白苏不愿说那些严肃又晦涩的内容,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男人变成一代高僧,心中微微一动,道,“夫君,可知道佛如何看待缘分?”
白苏果然看见顾连州墨玉眸中微微一闪,这微妙的变化,是他感兴趣的表现。
“我苦苦哀求佛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相恋相伴走过月月年年。佛说:除非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于是我求佛祖,来世把我变成一只填海的燕,历尽千辛直到把大海填满,换你我的今生缘。所以佛安排了今生的相见,让我与你尽这一段未了的前缘。”白苏声音舒缓,唇角带着温暖而恬淡的笑意,静静与他对望,那隔花掩雾的眼眸中,是不可自拔的爱恋与痴迷。
顾连州怔住,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眼中看见毫不掩饰的,足以生死相许的恋慕,她的眼光并不似别的女子看他那般炽热,而是柔和却缱绻,如她此刻舒适的声音在他耳边倾诉,前世因缘。
白苏继续道,“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
只为眼光交会的刹那......两人心底某块地方均是一颤,然后被结结实实的填满,温暖溢出心口,直达眼眸。
白苏沿用了佛经中一问一答的方式,将诸多佛经中佛说缘分的语言用一个故事串联起来,从前世今生一直说到来生来世。
顾连州自然知道,佛经中没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多半又是她心口编造,但他却一直安静的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讲完一段,白苏忽然吟了一句诗。
诗句的表面意思很易懂:原本千篇一律的窗前月色,因为多了梅花,而变得惊艳。
这是赤果果的表白了,她原本应该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却因遇上如此高华的他,而变得精彩。
顾连州清风朗月般的俊颜,墨玉眼盛着的一汪清泓,如往常一般淡漠,看不出悲喜,白苏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他哪怕眼眸微颤,她也能够发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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