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发现那顶轿子后不久,依旧没有看到楚长明的身影,派人去找也没有看见,本来想好了要邀他一同看着这美妙绝伦的祭祀大典的计划只得泡汤,他暗自失望,坐在桌旁喝着一杯小茶,身边始终转着几个当地富绅,拿着酒来敬酒。云梦泽不好推辞,喝了三杯,就借口说有事去了别处,找了个清静凉快的地方独自待着,期间不时朝着下面投下审视的目光。
这个场景令他不由自主想起圣子来到云仙斋时候的事,也是他为了躲避嘈杂纷乱的人一个个地敬酒,才上了一处高楼,而同时也是在那之后,他发现了萧泽君在吻长明。
那件事始终膈应在他心里,在他看来,楚长明是完美的,也是纯洁的,他一直都在用感情压制理智的声音,说那是萧泽君在逼迫长明。
可是真是如此吗?
真的完全是因为萧泽君报复自己的缘故吗?
萧泽君早就只是一个凡人,而楚长明早就冠以仙尊的称号。如果长明不愿意,萧泽君能够得逞吗?
那件事情像一抹干枯发硬的蚊子血,粘在雪白的墙上一样印在他的心里,他以前选择忽视,过了那么久,事到如今,才敢朝它瞥去一眼。
他带着痛苦思索着,逼迫自己撇去感情和偏见,好好地正视楚长明这个人。云梦泽对楚长明的印象更多的来自于华胥境里,但那说到底只是一场符合逻辑的幻境,即使投射了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影子,也可能与现实有着巨大的偏差。
他想起楚长明这个人,一遍遍回忆着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幻境里的楚长明和现实中的没有任何区别——他安心地如此确认着。
他忽地想起了天机老人的话,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在华胥境里经历的,是为了破除当时因为萧泽君命格一事带来的巨大冲击下的不安,他在幻境里追求的是如果他的身份与命格被夺回,那么他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在里面经历了十九世,每一世,始终待他如一的,是楚长明,——这没有错,一点都没有。
可是,因此,为了准确地符合云梦泽的需求,幻境里始终没有明确地表示出楚长明的伴侣究竟是谁,把这认为是不必要的信息。
而云梦泽,一直都带着偏见认为,楚长明要么是属于自己的,要么是皑如山上雪一样的高岭之花,正等着自己去攀折。
他从没有想过,楚长明身边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别人。
可是如果长明不愿意萧泽君能够得逞吗?!
云梦泽瞳孔骤缩,此时的场景和当时太过相似,他不得不神经过敏,神经质地提心吊胆地毫无逻辑地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件大事。他的心脏疼痛起来,他皱起了眉头,忽地抬起头来,越过黑压压的一片人潮,越过煮沸在空气里的密密麻麻的声响,朝祭祀大典的后台看去。
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猛然间发现,圣子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而楚长明始终找不到人影。
天机老人说以后长明身边会有很多人……可是,圣子不是讨厌长明吗?沈古柯已经被调走了呀。
——圣子知天机,万一,他对长明的恶意都是装给他看的呢?
云梦泽直起腰来,负手而立,心跳加速,他笔直地站在原地,绷得像拉紧的一张大弓。一个眼尖的侍卫走上前来,小声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梦泽怔怔地出了会神,好半天才找回了理智,转身头也没回地下了楼,平着声线寒声嘱咐他们看牢那些外来者,一个乱子都不许出。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云梦泽口中呢喃了一遍,又略带失神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喜欢上这样的人,当真会被算计。”那时候,他回了什么呢?——“让他算计,只因我乐意。”
可是,长明,……如果你没有拒绝萧泽君,也没有拒绝圣子——这样的算计……
我真的、真的、真的,……
云梦泽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忽然止不住自己的恶念,他这一生,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总是要顾及着长明的心情,为什么要一再地犹豫,如果早早地把楚长明关起来,早早地让他躺在自己身下,还会有这么多让他妒忌的意外吗?
他总是在顾忌,在犹豫,一边是长明的自由,一边是自己的欲念。
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强取豪夺的果决念头,一直都在选择长明的自由。
可他得到了什么呢?
他只得到了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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