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去看,女孩容颜依旧,雪白的肌肤与精致的五官看不出半丝和正常人不同的点,唯一诡异的是——她太白了。
也对,他们待在冰洞里太久,小骨一直躺在寒冰里,被冻冷了吧。
“小骨不怕,师父给你暖暖。”
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着,大手贴上女孩苍白的脸,一阵寒意瞬间浸透骨髓。仔细去看,女孩的眼睫毛上还结着一层白霜。
那是冻太久导致的。
白子画眼瞳颤了瞬,忙去化开,随后环顾一圈,去了就近的一家脂粉店。
“要一盒胭脂,口脂,快点!”
小二被吓得一颤,恐惧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花千骨身上,几乎是连跑带爬地拿。
“客,客官,您要的东西。”
白子画一把拿过,丢下铜板,瞬间消失在店里。
到了庙里,白子画挥下清洁咒,将女孩小心翼翼放在绒毯上,自己跪在边上笨拙地去挖胭脂。
“小骨再等等,师父就好了。”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又轻缓地将朱砂红的口脂涂在女孩苍白的唇上,一下就活力了许多。
正想涂腮红,角落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伴随着酒嗝与脚步声。
“嗝~都是个死人了,你打点啥啊?疯了不成!”
形容枯槁的老头一步一歪地走过来,浑然不觉骤然诡异的气氛。
他走近了,努力聚焦目光去看,瞬间被惊艳到。
“啧啧,这么标致的美人啊,可惜了,是个死的。”
转头看白子画,伸手要拍。
“小伙子,看淡点啊,人死了就让她下地吧,回头臭了得多难闻啊,那种味道会熏死人的。”
一句话彻底惹怒了面前人。
“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白子画眼神专注,为女孩匀完最后一点脂粉,避开眼睛大睁的尸体温柔地将人抱起,离去。
临近傍晚,好不容易晴了半日的天又开始作妖了。
寒风呼啦啦地吹,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步履匆忙,风吹得他们的衣服都快要掀起,猛的很。
刚要打烊的客栈大门被人敲响,老掌柜算账的动作一顿,示意小二去开门。
门一开,小二险些被鬼魅一样的白衣人吓死。
“公,公子,小店已经打烊了。”他哆哆嗦嗦地说,被男人深邃漆黑的目光逼得直后退。
白子画撑着一把伞,另一手环着女孩的腰靠在他怀里,一路走来,雨水打湿了他长及膝的发,身后夜色暗降,衬得身形有些萧索。
“一间上房,一桶热水。”
说完他脚步一迈,被小二撑着的大门瞬间开了,力量大得他都快站不住。
“哎,公子,你不能进来!”
一直追到老掌柜面前,白子画抬手放了两大块碎银,二人要拒绝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
出手够大方的,都够住两月了。
对视一眼,老掌柜默默掏出名册,“公子,敢问贵姓?”
白子画抱着人上楼,头都没回,“白。”
……
“那…… 名呢?”
老掌柜提着毛笔眼睁睁看人上了楼,思考半晌,写下了“白净尘”三字。
这位公子气质不凡,空灵地不像凡人啊……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势头越来越大了,白子画关上窗,洗了个澡,行走间墨发自然蒸干。
“小骨,师父去办点事,你乖乖等着, 不会太久的,好不好?”
女孩的手被他握着,半天没答。
“你不说,师父就当你答应了。”他微微笑着,为女孩掖了掖被角,结界一落消失。
汹涌的雨水浇灌着人间的每一处,雨幕太大,把人间都模糊了。
白子画只身出现在一个密林里,手指在地上画了条线,银光绽起,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他刚进去,两道鬼影瞬间出现。
“完蛋!又晚了一步!”
谢必安吓得鬼脸更白,长长的腥红舌头一荡一荡的,身边的范无救同样脸色不好看。
“咱们管不了,去禀告阎王爷吧。”
说罢,二人立马回地府。
阎王爷赶到的时候忘川河沸腾不已,无数冤魂厉鬼在里面咆哮,却一反常态地争相往两边游,仿佛爬上岸就能躲开什么似的。
阎王爷骂了句“放肆”,一脚把一个摸上岸的鬼蹬回去。
白子画在此刻上岸。
他一身白衣,出入一趟血红凶险的忘川河竟毫发无伤,左手拿着一团珠子形的黑气。
四目相对,早见识过对方厉害的阎王爷脊梁骨都在发寒。
“尊,尊上。”
白子画看他一眼,抬脚就走。
阎王爷立马挡过去,却受不住男人的视线,怂得步步后退。
“尊,尊上,不是小王不配合您,只是”
他目光落到那团黑气上,欲哭无泪。
“忘川下的阴气百年才产一丝,是勾河里的凶魂厉鬼的,您再这么拿下去,小王不好办啊。”
百年来,眼前这位如入无人之境般拿了阴气不下三次,河里的鬼管制松动,他都折了十几个看鬼的手下了。再拿下去,忘川就压不住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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