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婉的佣人们前一刻脸上还充满希冀,他们以为,只要他们心中的主人露面了,他们就有所依仗了。
可下一刻,司老爷子的话,让他们的瞳孔剧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身体就像是瑟瑟寒风中的残叶,摇摇晃晃,最终瘫倒在地上。
哒……哒……哒!
此时,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走到齐玉婉的一众佣人身边,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架起,往外拖行!
过了大厅门槛,才终于有人从惊惧中回过神,一个人开始呼叫挣扎,很快就唤醒了其他人的理智。
一时间,厅外的风雨声,厅门口的尖叫声、哭嚎声相互交错!
司震南满身酒气的下车,就正好撞见大厅门口的这一幕!
他有几分朦胧的意识,先是一愣,然后又蓦地清醒。他看了看门口像是站军姿一般的两排人,又看了看还在可劲挣扎,却又徒劳无功的佣人。
他快步往大厅里面走,当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时,他身躯一震,原本有一丝颓靡的状态,瞬间收起,脊背挺得笔直。
司震南扯了扯嘴角,强勾出一抹笑容,“父亲!母亲!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您二老!母亲,您的身体没事了吧?!”
“那个……”他指了指门口已经挣扎着消失的人影,“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吗?您让那些人押他们去哪儿?他们都是婉婉娘家那边过来的人,司家这样对他们,婉婉要是知道了,一定又得找我闹。父亲,能不能等婉婉回来,再处置他们?”
司擎天和老伴儿眼神定定的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现在却满身酒气、憔悴消瘦的儿子。
他们的眼中有心疼、有怜悯,但更多的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失望和恨铁不成钢!
……
司震南被自己的父亲母亲盯得有些难为情,“父亲母亲,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我没做什么事,惹您二老生气吧?我……”
司老夫人侧头看向厅里的众人,“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以后不用再干重活儿了。你们的穿着,我明日会让管家给你们配齐,身上这样的衣服,全都脱下来,统一拉出去扔了!”
司老夫人说完,朝众人摆摆手,众人会意,知道这一家三口有话要说,他们纷纷颔首退出了大厅。
待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司擎天的拐杖往地上重重的杵了三下,他怒声道,“逆子!跪下!”
司震南脸上的表情一僵,他强扯出来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
他嗫嚅道,“父亲,您这是干什么?”
他看了看司老夫人身边站着的吴妈,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站岗的人,他声音艰涩的开口,“父亲,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这是还有外人在呢?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您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您要是要训话,我扶您去书房吧!”
司擎天撑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他缓步走到司震南身边,扬起手上的拐杖就狠狠的朝司震南身上砸去。
他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面子?你还需要面子?你个逆子,你给老子跪下。是不是要我让人进来帮你,你才跪得下去?”
司震南嘴里发出连连的闷哼声,叫人进来帮他?门口那些人吗?他都这个岁数了,还要像小时候一样,做错事就下跪受罚,他不要脸面的吗?
他目露恳求的看向司老夫人,“母亲,您说句话啊!我到底做错什么,惹父亲生气了?让他一回家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你们总要告诉我错在哪儿了吧!”
……
司老夫人眼眶泛红,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的儿子,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声音微哽,“你父亲让你跪下,你就老老实实的跪下!要是让其他人进来帮你,你想要的面子就更没有了!你问我你做错了什么,错在哪儿呢?”
“我告诉你,你哪儿都错了,错了三十几年,还被人骗得团团转。你也知道你自己五十多岁了,可你这些年只长年龄,不长脑子。我和你父亲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见司震南依旧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司擎天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朝他的膝盖砸去。
‘噗通’一声,司震南的膝盖直直的朝地上跪了下去,他还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可司擎天的拐杖就像是雨点一般,往他身上落,打得他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司震南整个人狼狈不堪,宛若丧家之犬,丝毫无法和平日里那个儒雅俊朗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
司擎天打累了,他缓缓转身,朝沙发走去。苍老的身影,萦绕着可怖的威严和冷厉气息。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就好像踏在了司震南的心上,让他的血液都几乎凝固起来。
司震南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被威严和冷厉气息笼罩的司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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