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十分无语地看了一眼俩人,拧开保温桶,香浓的味道瞬间充满整间病房。
他低下头,脑袋整个埋进保温桶里,深吸了一口气:“我去,椰子鸡汤,真香啊。”说完,捧着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差不多得了,给病人喝的。”李雷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桶,回头对皱着眉的陈青岱说:“知道知道,我就是替她尝尝。”
保温桶里带一个勺,李雷舀了一勺香喷喷的汤,送到洪小野嘴边。
他可没干过这伺候人的活儿,就这么一小勺汤,就这么不到一米的距离,等送到就剩半勺了。
而这仅剩的半勺,洪小野也只喝到了六七成。剩下的全顺着她的脸流到头发枕头里了。
陈青岱皱眉看着床单被子和枕头上的油汤点子,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这要是自己家的床单,他非得当场扯下来扔到洗衣机里去。
对了,再顺便把这个像小脏狗一样脏兮兮的野丫头也扔进去转两圈。
两个人怎么也配合不好,好几次呛得洪小野咳嗽不止,一咳嗽就牵扯的浑身都疼,比上药还疼,她简直急得快跳起来了。
这边李雷还不耐烦呢,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洪小野哪儿跟得上他啊?全撒了!
看着俩人就跟玩儿似的折腾,陈青岱彻底无语。他走到床尾蹲下身,把洪小野上半身摇了起来。
李雷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卧槽,还能这样啊!”
陈青岱:“……”
洪小野:“我%¥#@”李雷你个废物。
要不是跟个残废似的躺在床上,当第一滴汤渗进她头发里时,她保证,她一定会打爆李雷狗头。
“嗨,这就方便多了啊。”李雷又舀了一勺递到洪小野嘴边,笑嘻嘻地说:“来吧,张嘴吧死丫头。”
洪小野狠狠瞪了他一眼,刚准备说话,就听陈青岱在后边不咸不淡地说:“吸管,杯子里。”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陈青岱。
李雷偏头看了看,终于发现喝水的被子里插着一根吸管,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是啊!用这个多方便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啊。”
洪小野默默把头转向另一侧,心里默念:这人是谁,他为什么在这,我们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有了吸管之后,她终于尝到了这汤的味道,鲜香带着一丝椰子的清甜,实在算得上人间美味。
她很少在外边吃饭,洪娟做的饭也仅仅是能吃而已,绝对算不上好吃。对比之下,这桶椰子鸡汤简直唤醒了她的味蕾。
算下来,从住桥洞那天起,她就没正经吃过饭。昨天孙萌给她打了一份小米粥,她实在没力气吃,就喝了几口送的海带汤,粥她没舍得扔,本来打算留着今天吃,正好隔壁床的大叔还没打饭,就给他了。
洪小野砸吧着嘴想,今天这鸡汤可比昨天的海带汤好喝太多了。
很快,保温桶见了底,洪小野有些意犹未尽,她看了一眼插着兜靠在墙边的陈青岱,“哪家买的,挺好喝。”
陈青岱挑眉:“就这么确定是买的?”
洪小野:“不然呢?你做的?”
陈青岱勾了勾嘴角,“不是。”
“那不就得了。”洪小野舔舔嘴唇,“真是人间美味啊。”
意犹未尽,意犹未尽。
陈青岱好笑地看她一眼,懒懒说:“比猪肚鸡汤的味道还是差一些。”收好保温桶,他朝李雷轻点了一下头,“走了。”
眼见着就要消失在病房,洪小野突然用尽力气喊了一句:“等等等等!”
那声音,嘶哑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洪小野见他回头,努力扭动着身子,往床的左侧移了移,屁股下边露出一个小小的但鼓鼓囊囊的破布口袋。
这又是什么东西?
有时候这野丫头的想法陈青岱是真猜不透。
以为她是个勤劳本分的外卖员,结果她顺走了自己的手表;以为她是个沾染了社会习气的小混混,结果她还把表还给他了,虽然不是原来的那块。
还有那天在他家门口干等的那个她,和那碗温热的猪肚鸡汤。
所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青岱狐疑地回到床边,就听她费力地说:“陈医生,你拿着这个。”
他捡起小口袋,还热乎乎的,残存着她的体温。
正要打开看,就听她着急地喊:“先别看,回去再看!”
看看这袋子的形状,再颠颠重量,陈青岱大概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他颔首,把东西仔细收在大衣内袋里。
合上病房门,陈青岱琢磨着一会是去一趟奶奶家还是回家继续休息,他明天才上班,今天还能好好休息一天。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李雷从身后叫住了他。
陈青岱回头,看着这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小沓红票票,面露难色地递到自己面前,并不着急接过,声音微冷: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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