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
一声呼唤把苏逢春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抬起头,才见到是王从钰过来了。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看着苏逢春温柔的笑了笑,“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王从钰远远的过来时就瞧见了苏逢春低着头在地上不知道玩弄着什么,走近了才瞧见原来苏逢春正聚精会神的数着蚂蚁,王从钰甚至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是苏逢春却丝毫没有察觉。
想来是在想十分重要的事情。
王从钰沉吟一二,才忍不住开口呼唤到苏逢春。
苏逢春抬头还有些呆愣愣地,瞧见是王从钰才开怀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钰哥,你来了。”
许是猛地一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苏逢春忽然觉得头昏脑胀,天地之间恍若反转倒置,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甩过去。
“逢春!”王从钰一把揽住了苏逢春,阻止了苏逢春和地面的亲密接触,看着苏逢春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不舒服么?”
苏逢春缓了好一会儿,方觉的舒服些了,这才脱离了王从钰的怀抱,“许是蹲的久了,站得太急。”
王从钰了然,才松下一口气来,“原是如此,以后可千万要小心。”
“好。”苏逢春乖巧的应声,两人却突然不说话了,彼此之间情意闪动,然后忽地相视一笑。
“所以逢春刚才在想什么?”王从钰宠溺的刮蹭了一下苏逢春的鼻尖,温温柔柔的开口,“这么投入,在数蚂蚁吗?”
“嗯...”苏逢春顿了顿,才说,“看他们搬家,还挺有趣的。”
“我把手指放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面,想看看他们如何应对,结果你猜怎么着?”
“如何?”王从钰向来捧苏逢春的场,让苏逢春这样一问,连忙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虽说王从钰大抵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不过苏逢春的每一个问题和话语,王从钰都十足的用心回应。
“嘿嘿。”苏逢春神神秘秘的一笑,才跟王从钰说,“我原本以为他们会绕开呢,结果直接就从我手指上面爬过去了,你说他们这是不畏辛苦还是有些蠢笨,只知道一味的原路而行,却不懂变通一下。”
王从钰一愣,苏逢春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有水平,倒真是让王从钰认真的思考起来。
蚂蚁,路径,变通。
没想到便是如此微小的生物,苏逢春却也能瞧出来不一样的道理,苏逢春虽然一贯表现的天真烂漫,但是有的时候对于一些事情的敏感度和思考,真的是要比常人都深思熟虑些,许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在苏逢春的观察下都能悟出来别样的道理。
大抵是苏逢春从前在药灵山的时候,除了药灵师教她学医治病的知识,其余的大抵都是在天地之间自己探索,所以许多时候苏逢春的形式习惯带着天然的一股子山野之气,轻盈自然而不失天真浪漫之感。
所以从一开始,苏逢春就带着着一股灵动自然闯进了京城,闯进了王从钰的世界里。
王从钰看着地上的蚂蚁,陷入了沉思。
苏逢春好像还在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着王从钰的回答,王从钰才缓缓开口说道,“逢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什么?”苏逢春抬起头来,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写满了清澈的愚蠢,末了,苏逢春老老实实地开口,“呃,不知道。”
“这是《诗经》风之中《柏舟》的一句话,大抵是说人心并非圆滚的卵石,并不能随意的转动。当你确定一个目标的时候,就坚守本心,坚持方向,抵达最后的胜利。”说罢王从钰笑了笑,“大抵这句话在小蚂蚁们的身上也一样适用,他们有了既定的方向,就要朝着那里不断的去努力,不管中间有多大的曲折,也不管中间有多么难逾越的鸿沟,他们都坚定不移的前进着。”
“逢春说,是不是?”
苏逢春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点点头,“不愧是钰哥,学问如此深厚!要是我肯定说不来这些,什么石头,转不转的...嘿嘿。”苏逢春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从前师姐拉着我学那些文书,我嫌麻烦总是不愿意背,现在看来这些书本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里面有许多的道理呢,唔,也不比医书来的简单嘛。”苏逢春继续说道,“待日后有了空,我要好好去学一学,不然每次钰哥跟我说这些诗文杂句的,我却总是一问三不知,这可如何是好。”苏逢春有些挫败的摊开了手,恨恨地叹了一口气。
王从钰被苏逢春这副可爱滑稽的模样逗笑,他瞧着苏逢春眼睛里全部都是盈满的温柔和蜜意,看着苏逢春随着说话一股一股的粉嫩脸颊,王从钰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来,原本王从钰想捏一捏苏逢春的脸蛋,可是忽而看到因为太阳的照射苏逢春的额头上释出了细密的汗水,于是原本伸出的手极其自然的给苏逢春撷去了汗水。
“逢春怎么热成这样。”
现在已经是仲春,京城的太阳向来热烈毒辣,这会儿正是日头正盛,温度也随着太阳的照射而燥热起来,京城这个季节干燥而没有雨水,更是没有什么风儿,所以每当下午的时候都热的不行,不比夏日来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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