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在皮肉上跳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白轻雪扒拉在楼上的走廊扶手上,竖起耳朵,专注地捕捉某人吃痛的闷哼,唇边噙笑……
“哎呦我的姑奶奶!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您再不下去,少爷都要被那位打死了!”
总执事梅姨的尖嗓门差点给她魂儿都吓跑。
……啰嗦,弟弟皮糙肉厚的,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死?
白轻雪翻了个眼睛,勉为其难地绕道下楼。
她一下楼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当然了,毕竟家丑不外扬,楼下统共也没几人,也就父亲白将慈,后母京暎和其弟白希洛。
梅姨把她叫下来后就遁走了,一刻都不敢多待。
手里拿着鞭子的贵妇人是京暎,素来惩罚儿女的任务都落到她头上。大事才会由白将慈出面审判。
见她还是下来了,白希洛轻嗤一声扭过头去,京暎也扯起凉笑,跟她作对一般又狠抽白希洛两下。
后者也算是条汉子,咬着牙一声不吭的。
白将慈不耐烦地瞥了女儿一眼,负手沉声道:
“你来干什么?这次不论你怎么说,我都要好好收拾他一顿。省得他不长记性。
“我的儿子是我一手看大的亲儿子,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女儿吗?
“这都第几个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早晚要被他这个败家子害死。”
白将慈不等她发言,便先发制人地将女儿平时劝他的话都背了出来。
白轻雪这楼要下不下的,玉指轻叩扶手,好整以暇道: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可女儿觉得,此为治标不治本,希洛下次还是会犯的。”
“听起来你比我们有想法,那你说怎么办?”
京暎是时刻不放松,根本不舍得姐弟俩喘口气,又在白希洛身上制造了两道鞭痕。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倒要看看,这次小仙女又要说些什么歪理来给小王八蛋开脱,她已经迫不及待连她一块儿收拾了。
“很简单,让他娶了他喜欢的女人,解了他的相思苦,不就万事大吉了?”白轻雪喵喵歪头,尾音上翘道。
白希洛闻言,趴在板凳上的头颅像鱼一样翘起,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难怪他是这样的反应,毕竟他妄想她这个“继母的女儿”对他矢志不渝来着。
说起来,他这些举动也有气原身的因素在内,一面又通过她的袒护来感受爱。
真是个纠结的小子。
这倒是有点新鲜,白将慈一挑眉,转过去问白希洛:“你想和针家的女儿结婚?”
白希洛眼神游移,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京暎适时地挥舞鞭子:“回答家主的问题!”
“是。”白希洛磨牙道。
白将慈的脸皮抽搐起来:“胡闹!农籍女怎么配得上你?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好好谈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吗?”
“父上,您也知道,希洛因为手上的伤,被视为不祥之子。这条路不好走。”白轻雪淡淡劝道。
京暎闻言,面色不定地看向白将慈,后者比她的脸色还沉。
道上谁人不知此事是白将慈的逆鳞,轻易说不得的。
白将慈望着白轻雪的眸色骤变阴翳,在他看来,这是女儿在下通牒了。
可是为什么?
她从来不敢跟他顶嘴,更不敢跟他提起那晚有关的事情……眼下这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吗?至于吗?
难道希洛这次比前几次都要认真?不是玩玩而已?
“弟弟,你说句话啊。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你可要跟爸爸好好坦白啊。”白轻雪怜悯地看向白希洛。
白希洛一头雾水……她这是演的哪一出?
砍了他的手害他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女人,鼓励他走出家门多交朋友的人是她吧?
她想让他交代什么?
她就不能直接像以前一样乖乖扑过来替他挨打吗?玩什么花招?
白希洛不可能承认他就是爱玩,就是下贱,就是想恶心白轻雪……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白将慈只当他是默认了,想到儿子注定不能和他喜欢的贫户女在一起,火气顿时下去了一半。
但他作为一个有身份、有格调的人,决不能在这种立场问题上纵容儿子,让人看他的笑话。
“白希洛,别总是将自己的问题赖在莫须有的条件上,你怎么不想想凭你的身家条件,够你张扬一辈子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残缺算什么?我也是一身战伤,影响我成家立业了吗?
“人家五六十岁地中海的老头都在舞会上找到第二春了,你跟我说你不能。
“我白将慈的儿子,不应该拘泥于这点小事,要勇敢自信地去闯。听到没有?”
白希洛一脸躁郁,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父亲大人,希洛跟我说,他不想再看那些大小姐的脸色了,他就喜欢扶贫,就靠着贫户们眼中崇拜的光芒过活了。您一定要体谅他。”
“希洛,你怎么这样糊涂!她们是不看你的手了,但是她们看你的钱啊!”白将慈听了更生气了,“你应该找一个与你门当户对,能体谅你的残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真爱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