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彩这名调度本来就很胖,走路多了都喘。
因为穆青盯得紧,每天调度会上讲的内容一件一件落实下来,他都需要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能力再顾及其他方面的事情。
今天调度会上讲的A花面完不成,就停掉B花面,调B花面的贴花工去追A。明天B花面也完不成,就停掉C花面再去追B。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每天有追不完的的急货,而且越追越多,没有一个统筹安排的思想,更不知道平衡车间内各工序间生产能力。
每天只落实调度会上的内容已经筋疲力尽,车间内工时统计、人员分配、工作安排等根本就没时间管。每天在车间内跑来跑去,累得气喘吁吁。
穆青几乎每天都在车间里帮他,对此这调度很感激,但因为车间内部很多该他干的事情都没干,车间内的班组长几乎都是怨声载道。
最后一彩车间孙主任不得不找到穆青,说:“穆经理,这样不行啊,你每天守在车间里,车间调度只干你讲的事情,其他事情都不做了,长期这样下去车间还不乱套啊?”
穆青苦笑着说:“孙主任,我也是没办法!以前你们调度只干你们车间内部,您要求必须做的事情。”
“调度会上讲的内容根本就没时间顾及,只是应付,几乎所有事情都不能落实,已经几批货不能按时发运了,长期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交差,还希望您能理解!”
孙主任看上去有些生气,拧着眉头说:“也不能老是这样吧?”
穆青赶紧说:“您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工作。您看这样行不行,短期内能不能找一个人帮调度一下?比如有人帮他做一些统计方面的事情,让他能够腾出更多精力?”
听穆青这样讲,孙主任的脸色有些缓和,若有所思地说:“短期可以,但长期人事部会有意见,本来一个人的工作让两个人干,人事部会说我们因人设岗。”
穆青一看有门儿,就继续说:“我们至少先把短期度过去,再做长远打算,您说呢?”孙主任点点头。
孙主任安排了车间内的一名统计帮一彩调度。
这名统计穆青也认识,是一位女士,接近四十岁,三十七八的样子,姓刘,精明干练,大家都叫他刘姐。高中毕业就在车间内贴花,后来做班长,再后来被安排到车间做统计。在车间也近二十年了,对车间内各工序非常熟悉。
刘姐每天跟一彩调度一起参加调度会。
没多久,不论孙主任还是穆青都看出,这个刘姐恐怕更适合做一彩调度。也就适应了两周后,几乎很多事情都是这个刘姐在安排,而且井井有条,一彩车间原调度轻松很多。
她也不会跟原调度攀比,原调度愿意做,她就帮忙,原调度没做的事情,她就自己做。
没用三个月,一彩生产安排方面基本恢复正常,追急货现象越来越少。
最开始穆青还要每天跟刘姐和原调度,后来根本就不用穆青再跟。
车间内的班组长也都很喜欢和刘姐打交道。
穆青听一彩人员跟他讲,刘姐其实一直都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希望能让厂里的领导看到自己的能力。现在机会给她了,她就一心做好工作,抓住机会。
孙主任对刘姐也很满意,专门找到穆青:“谢谢你,穆经理,如果不是你提醒增加一个人员帮忙,我还一直犹豫谁做这个调度更合适。只是抱着让刘姐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她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穆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只是一句没办法的话,担不起谢字!您应该是知道刘姐或许行,只是不能确认,所以才会安排刘姐帮忙的。”
孙主任说:“是啊,最初一直在现任调度和刘姐之间权衡,拿不定主意谁更合适做调度,现在看来,最初我是选错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穆青说:“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到,一定尽力!”
孙主任直言不讳:“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现在这个调度是工会胡主席的外甥,高中毕业后,一直在我们车间做工人。”
“上次分房胡主席帮了我,出于感激,当初选调度时,我就更倾向于他外甥,没看到更合适的人选,就想让他先试试,为此胡主席还专门对我表示过感谢。”
“后来,你们梁经理专门找过我,说他不适合做调度,让我换人,我没答应。估计梁经理也专门跟人事部讲过,人事部也专门了解过情况。我也慢慢感觉到这个人不适合做调度,但苦于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一直没有动。”
“现在你我都看出来刘姐更适合,我就想让她俩互换,刘姐做调度,原调度接手原来刘姐的统计工作。”
穆青疑惑地看着孙主任说:“您需要我做什么?”
孙主任拍拍穆青说:“我是这样想的,上次梁经理要求我换人,我没答应,闹得挺不愉快。梁经理认为我为了拍领导马屁,就不顾工作。”
“其实当时一方面是没有看到合适的人选,另一方面,没有考虑对你们生产部交货的影响。只感觉这个人基本还能做好车间内的事情,就认为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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