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整整七天过去了,邪尸就在那一动不动,眼角的血泪早已风干,他深深凝望着漫天星海,那是他曾深爱着的人。
不知何时,他眼底的疯狂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之色,与一抹浓重的仿佛化不开的深深哀意。
叶晨无声无息靠近了这里,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禁悄然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修为日益增长,也更多的了解了邪尸的可怕,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绝对是那种空前绝后的天纵之才。
何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这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叶晨从邪尸此刻的眼神中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其实不管是之前那个疯狂不可一世的邪尸,还是眼前这为了恋人死去而落泪的可怜人。
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背后,只不过隐藏着一个受伤的灵魂。
然而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怎样,对方曾祸乱灵界,残害了无数生灵,此乃不争的事实。
无论怎样悲痛的过往,也洗不清他身上的罪孽,可谓是血债累累,馨竹难书!
不论别的,自从他在人间复苏,已经有上百条人命死于他手,而且这还是他不刻意的情况,光是其身上的气息就能污染一切生灵。
如今,邪尸服用了灵芝液,体内多了缕生气,终于不再是浓烈的死气了,但其天灾生灵的本质未变,光是安坐于那里,周边空气仿佛都被染成了浓稠的墨汁。
叶晨皱了皱眉,不太想接近对方,因为邪尸的到来,周边灵气变得混乱无比,几乎快要永久改变周边环境了。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如此天灾生灵,怪不得灵界将其视为天敌,这是没有任何缘由的,正如狼吃羊,羊吃草一般,没有任何道理,是刻在基因里的死敌。
如果天灾降临人世,恐怕真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没有了光明,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黑夜,天倾地覆。
当然,这些都不是叶晨现在该去考虑的,他首先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全,能从邪尸手中脱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咿呀!”
夜灵芝畏惧的躲在了叶晨身后,小心翼翼探出了一双大眼,菩提树被它扣在头顶,当成了一顶帽子,非常搞怪。
“你来了,嗯?”
似乎是它的声音惊扰了邪尸,他转头望来,又充满了诧异之色,仔仔细细打量了叶晨几眼,似乎感受到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叶晨神色如常,来之前早已做了掩饰,血婴依旧蛰伏在他体内,灵力也并未恢复,只是那澎湃的血气是掩藏不住的。
“果然是天运之人,看来你又获得了不小的机缘。”
邪尸充满了感叹与忧伤,不禁又抬头仰望无尽夜空,那里群星闪耀,像是恋人之间在俏皮的眨眼。
很久之前,又仿佛近在昨夜,那个姹紫嫣红般的明媚女子,也是如此天运之人,仿佛受到了上苍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如今,她冰冷的尸身倒在了那座如水晶雕成般的宫殿前,随着漫天星海沉浮,一切都成了过往。
“嗯……”
忽然,他没来得及哀伤,再次怔住了,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夜灵芝,准确的说是看向了它头顶的那株小树。
“七宝妙树,怎么可能?吼!”
邪尸充满了惊诧,眼里瞳孔都在变得血红,情不自禁低吼了一声,邪异的气息摄人心魄起来。
“咿呀!”
夜灵芝瞬间如受惊的兔子一蹦老高,而后揪着叶晨的衣角,口中不断呼唤,想让他跟自己一起溜之大吉。
“别怕,没事的。”
叶晨柔声安抚着小家伙,而后挡住了邪尸的目光,平静的与之对视着。
“七宝妙树,它又没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邪尸脸上写满了惊容,满是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而后又盯上了叶晨,“它是怎么来的?”
叶晨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伸手一招,那株七色菩提受到一股无形的牵引,径直飞到了他的手中。
它原本就是受到了叶晨体内的血气滋养新生的,简直与他意念合一,如飞剑一般。
“从菩提子里长出来的。”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显得很是风轻云淡又理所当然。
“菩提子里长出来的……”
听到这个答案后,邪尸有些目光发怔,而后弯腰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动四野,且越来越疯狂。
“世界树断了,菩提子里长出了七宝妙树,哈哈哈,贼老天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大笑过后,他又仰天怒吼起来,指天怒骂了起来,“贼老天,你回答我一次啊!”
邪尸似乎彻底颠覆了过往的认知,抱着头在那痛苦的嘶吼起来,让叶晨感到不明所以,心中疑惑不断。
“罢了,世界树都断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七宝妙树死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七宝妙树是何物?”
叶晨抓住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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