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里,只能听到季柔愤怒的嘶吼声,而任博才就像哑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任由季柔对他拳打脚踢。
安以冉与陆斯洐进来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阻止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只是倚靠在沙发上,等季柔发泄累了。
而铁面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儿,最后没忍住问安以冉:“安安姐,要把她拉开吗?”
他担心等季柔发泄完之后,对任博才的爱意会再次占据上风,到时候嘴巴一闭,那他们的努力岂不是就白费了?
安以冉摆了摆手,“不用。”
季柔是深爱任博才不假,但何尝不是更爱自己?
聪明的话,现在已经看清情势,她和任博才之间的情分已经消弭殆尽,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果然就如安以冉想的那样,十几分钟后,季柔逐渐冷静下来,看向林灵:“我……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任博才瞪大双眼,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阴鸷之色,像是淬了毒,用眼神威胁着季柔。
季柔知道此刻的任博才已经是失了爪牙的老虎,没有忌惮的必要,她用手梳顺自己的头发,姿态优雅地坐到沙发上,将她所知道的罪恶一一道来。
季柔出身小康家庭,在成为任博才的妻子之前,是任博才的秘书,在任博才还没有和前妻离婚的时候,两人就搞上了。
她隐忍了近十年,才从情人变为任博才的夫人。在这十年里,她堕过三次胎,险些不孕。婚后生下的任俊杰,就是季柔的命根子。
而在和任博才结婚之后,季柔才看清任博才在任家的尴尬地位。
任博才虽然是任老爷子的大儿子,但任老爷子并不信任他,只给了他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职位。老爷子真正要培养的继承人是任博才和前妻的儿子,任鹏辉。
更加尴尬的是,曾经脱离任家的任知礼白手起家,创下了不小的产业。
在弟弟和儿子的衬托下,任博才就显得无比平庸。
那时候的季柔爱得纯粹炽烈,全身心都是任博才这个人,即便任博才和他的弟弟比起来平庸了些,在任家的地位尴尬了些,但季柔也没有后悔嫁给他。
就算后来,季柔发现任博才和毒贩有所牵扯,她也是极尽所能的帮任博才遮掩。
说到这里,季柔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和那个毒贩的交集,但任博才似乎有把柄在那人手上,那人每次来找任博才,任博才都会给他一笔钱。”
季柔不止一次在任博才的脸上看到阴狠之色,分明是想要杀了那个毒贩,一劳永逸,但那毒贩背后估计有更大的集团,而任博才对他背后的贩毒集团有所忌惮,二十来年都忍下来了。
“半年前,那个人再次来家里找任博才。”季柔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继续道:“不过他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要钱,而是给任博才送钱。”、
当时季柔只听到这么多,就被请出书房了。之后那人和任博才又说了什么,季柔无从得知。
但从那天之后,那个毒贩就频繁上门来找任博才,而任博才也一改往常的态度,对毒贩非常热情。两人每每都要躲进书房,一谈就是两三个小时。
从那之后,任博才一扫身上的沉闷之气,整个人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不止一次在季柔面前得意忘形,扬言任家最后都会是他的,他会带领任家走上巅峰。
后来,任博才见季斌精明,又开着一家夜店,就把夜店出售赛神仙的事交给季斌。
季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打算询问任博才怎么回事的时候,任博才却信誓旦旦地说,任知礼一家很快就要死了,让季柔促成季斌和任静的婚事。到时候任静一死,季斌自然而然就能继承任静的资产。
说实话,季柔是看不上任静的。在她看来,任静比季斌大上几岁,还离过婚流过产,不是个干净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季斌。但看在任静那家建筑公司和任知礼家产的份上,季柔同意撮合季斌和任静。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季柔道。
就算是任博才的枕边人,她依旧是边缘人物,任博才一直都防着她,从未真正相信过她。
直到这会儿,季柔才意识到这一点,亏她为了任博才,不惜犯下罪恶,帮任博才铲除异己,到头来呢,她和儿子倒成了任博才的“异己”,可真讽刺啊!
此时的季柔眼中一片讥诮,毫不畏惧地对上任博才阴冷的视线,眼中同样酝酿着仇恨的怒火。
“季柔。”安以冉开口问道,“任鹏辉的病是怎么回事?”
季柔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嘴巴抿得很紧。
但安以冉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理,哂笑道:“你给他下毒了。”
季柔的眸光闪了闪,涉及到自己的罪恶,她总是沉默以对,就像她的口供那样,通篇下来没有一件事是涉及自己的,就算有,也夹带私货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安以冉倒不在意季柔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任鹏辉早就应该死了,你下的毒可是能见血封喉,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任鹏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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