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围场上的号角之声,震碎薄薄的晨雾。参加驱赶野兽的军士在号角之声的命令之下,挥舞着马鞭,率先驾马冲进田野。
程砚在程波的陪同下,正在进餐。亲兵程泉走进程砚的营帐,拱手说道:“郎君,太子向着这里来了。”
程砚闻言,放下手中的餐食,带着程波和程泉走出营帐,恭迎着太子李承乾的到来。
“恭迎太子殿下。”程砚躬身行礼道。
“孤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兰陵侯吧。”太子李承乾快步走到程砚的身边,将他扶起,玩笑的说道。
“臣惶恐,殿下请。”
太子李承乾也没有跟程砚客气,当先走进程砚的营帐。看着程砚没有吃完的餐食,说道:“早闻兰陵侯爱美食。没有想到,兰陵侯的餐食竟如此精美。不知孤可有幸,能够品尝兰陵侯的美食呢?”
“殿下客气!程波,为殿下准备餐食。”
程波闻言,转身离开营帐,不一会端上一个餐盘。上面放着和程砚的餐食一样的圆形小饼,里面夹着酱好的羊肉,还有一碗浓稠的小米粥。
程砚上前用干净的汤勺舀起一勺小米粥送进自己的嘴里,又用随身携带的餐刀将小饼一分为二,拿起其中的一半大嚼起来。
太子李承乾见到程砚的作为,并没有出言阻止。因为这是一种保护,不仅仅是对他这个太子安全的保护,也是对程砚不被人所诟病的保护。
程砚做完一切,从程波的手中接过餐盘,放置在太子李承乾的桌案之上,同时将自己未吃完的餐食,转移到了一侧的桌案上。
太子李承乾也不客气,拿起被程砚切下一半的小饼,小口的吃了起来。三两口之后,又喝了一口小米粥,对着程砚竖起一根拇指,说道:“兰陵侯,你这小饼加羊肉的吃法,真是奇特。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法,而且还十分美味。”
“殿下喜欢就好。”
太子李承乾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着程砚说道:“孤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还请兰陵侯应允。”
“殿下吩咐即可,臣自当尽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孤听闻兰陵侯已可使用五石重弓,大为好奇。此次狩田大典,还请兰陵侯不吝赐教。”
“不敢,还请殿下明言。”
“好吧,孤想让兰陵侯向当初在潜邸之时那样,在此次狩田大典之中,护卫在孤的身侧。”
“殿下,这是为何?”
“孤的御马全部被人喂下了“精料”,孤的马术只能算是会,然不精。孤听闻陛下赏赐给兰陵侯的御马,皆是膘肥体壮。孤想向兰陵侯借一匹御马,只是难免有人会诟病。不若兰陵侯护卫孤的同时,将御马借给孤,同时教习孤的骑术,兰陵侯以为如何?”
“额……殿下,御马都被臣养在家中,并未带来。若是殿下想要适应一下臣的战马,寒月就很不错。”
“寒月?”
“是臣学习骑术时,先父用军功所换之战马。虽能力一般,可好在性情温顺,臣深爱之。此次狩田,臣也是将它带了来,若是殿下不弃,可乘寒月。”
“那就多谢兰陵侯了。”
用过餐食之后,在聚集的鼓声之中,程砚将寒月的缰绳在寒月的面前交到了太子李承乾的手上,并将太子李承乾亲自扶上寒月的马背。之后,程砚翻身骑在了太子李承乾骑过来的御马之上。
这并不是程砚自大,而是程砚要保证这匹御马不会伤害到太子李承乾,与其将它闲置,不如按照有些人的心意,催动处它体内的药力,然后格杀。
这样做对于这匹御马来说,虽然有些残忍。可是当它吃下“有心人”为它准备的“精料”的时候,它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与其让它承受他不应该承受的痛苦,不如由程砚出手,结束它的生命,给它以解脱。
在轰天的鼓声之中,众人汇聚在唐皇李世民的马后。唐皇李世民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太子李承乾,见到骑在寒月背上的太子李承乾和骑着御马护卫在他身边程砚,唐皇李世民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匹御马,并没有多说什么。
接过宦官递过来的弓箭,唐皇李世民先是对着天空射了一箭,然后对着大地射了一箭,最后将箭矢射在了远处的箭靶之上。
在众人高喊“万胜”的口号中,唐皇李世民下令春季的狩田大典开始。紧接着,唐皇李世民骑着他的战马擎着弓箭向着远方奔去。
其余众人则是跟在唐皇李世民的马后,奔向各自已经驱赶在一起的猎物。
太子李承乾看了一眼程砚,骑着寒月奔驰起来。
事实上,按照战马的年龄,再过几年,寒月就到了被荣养的年纪。马匹的寿命虽然有30-35年,可是作为战马,它们的逸使年龄在3-15岁,所以此时的寒月虽然还在壮年,只是作为战马,再过几年,它将回归马场,再也不用踏上战场。
随着御马的跑动,程砚感觉身下御马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御马的眼睛随着它的奔驰,越来越红,嘴唇上慢慢聚集起来大量的白沫,这些都是因为其实不爱惜马力,使得马匹燃烧生命才会出现的症状。
只是无论程砚怎样勒紧缰绳,这匹御马还是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无奈之下,程砚只得带着缰绳被拴在御马鞍鞯上胡儿脱离太子李承乾的队伍。
行到300步开外,程砚将胡儿的缰绳从御马的鞍鞯上解下来,纵身换乘在胡儿的背上,然后将自己的精钢双锏从胡儿身侧的鸟翅环上取下来,对着御马的马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匹御马的头骨被程砚一锏砸碎,轰然倒在地上。程砚逐渐放缓胡儿的马速,直至停下。然后将他的双锏再次放回胡儿身侧的鸟翅环上,才催动着胡儿缓步来到御马的跟前。
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御马,程砚冷漠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忍。程砚虽然知道他是在结束这匹御马的痛苦,可是作为一名战将,亲手结束一匹原本能够成为他的战友,可是却因为人为的原因,被困在四角的天空之内的生灵的生命,程砚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程砚翻身下马,走到御马的跟前,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御马的脖颈。胡儿也在这个时候,来到程砚的身旁。
通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胡儿早已经能够和程砚心意相通。此时它也能体会到程砚的心情低落,嘶鸣一声,用它的头轻轻拱了拱程砚的肩膀,仿佛在诉说着它对程砚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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