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国开府的那一天,西边和北边的地方官都来祝贺。京城太叔段对这两个官员说:“你们所掌管的土地现在都属于我的封地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贡赋都必须交给我,兵车也必须听从我的征调,不可有所违背。”这两个官员早就知道京城太叔是国母最疼爱的儿子,有成为继承人的希望。今天见到他风采出众、才华横溢,他们不敢违抗他,也同意了他的要求。太叔借着射猎的名义,每天出城训练士兵,并吸收了一些二流的人才,全部都登记入册。他又以打猎为借口,袭击并夺取了鄢和廪延两个地方。两地的行政长官逃到了郑国,于是他们将太叔领兵夺取城池的事情,详细地报告给了庄公。庄公听了之后,微笑着没有说话。在场的一个官员高声喊道:“可以处决段了!”郑庄公抬头看了看,发现是上卿公子吕。庄公问:“你有什么高见吗?”公子吕上奏说:“我听说作为臣子是不能拥有兵权的,如果拥有兵权,就必定会被诛杀。如今太叔在国内倚仗母后的宠爱,在国外依靠京城的坚固,日夜训练兵马,讲习武艺,他的志向是不会停止篡夺的。主公如果您借给我一部分兵力,直接去攻打京城,抓住太叔并带回,才能永绝后患。”郑庄公回答道:“太叔段还没有犯罪,怎么能处决他呢?”子封说:“现在两个城邑都被攻占,甚至到了廪延,这些土地是我们先君的领土,怎么能一点一点被割夺呢?”郑庄公笑着说:“太叔段是姜氏最疼爱的儿子,也是寡人最疼爱的弟弟。寡人宁可失去领土,也不愿伤害兄弟之情,违背国母的意愿。”上卿公子吕又说:“臣并不是担心失去领土,而是担心失去整个国家。现在人心浮动,看到太叔势力强大,都在观望。不久城内的居民也会心存二意。如果主公今天容忍太叔,恐怕将来太叔无法容忍主公,到时候会后悔莫及。”郑庄公说:“卿不要妄言,寡人会好好考虑的。”
上卿公子吕出去之后,对正卿祭足说:“主公因为宫闱之私情,而忽略了国家大计,我非常担心!”祭足说:“主公才智过人,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因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公开。你是贵戚之卿,如果私下去请教他,他一定会有定见的。”上卿公子吕按照祭足的话去请教郑庄公,又请求再次见他。郑庄公问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上卿公子吕回答说:“主公继承位子,并不是国母的意愿。万一内外联合,发生叛变,郑国就不再是主公的了。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所以再次请求见您!”庄公说:“这件事涉及到国母。”公子吕回答:“主公难道没有听说过周公诛杀管叔、蔡叔的事情吗?做事犹豫不决,反而会引发麻烦。希望主公能早日下定决心。”庄公说:“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虽然段确实有不道德的行为,但尚未达到公然叛逆的地步。如果我现在诛杀他,姜氏必定会从中阻挠,只会招来外人的议论,不仅会说我不够兄弟友情,还会说我不孝。我现在选择置之度外,任由他去。他依靠宠爱得意忘形,无所顾忌。等他公然叛逆时,那时我就可以明确地定他的罪,这样国人就必然不敢相助,而姜氏也无法辩解了。”上卿公子吕说:“主公的远见超出了臣的能力。但是我担心一天天过去,太叔段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就像爬满了墙的蔓草一样难以除去,怎么办呢?如果主公必须要等到他先发制人,那就应该尽快挑战他。”郑庄公问道:“你有什么计策吗?”上卿公子吕说:“主公长时间不去朝廷,无非是为了太叔。如果我们现在宣布主公回归政治,太叔必然认为郑国内部存在空缺,会发动军队进攻郑国。我预先安排部队藏在京城附近,等到太叔出城之后,我们会立刻进攻并占领京城。主公从廪延一路杀来,太叔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就算有翅膀,也难以飞走。”庄公说:“你的计策非常好,一定要慎重,不要泄露给其他人。”公子吕辞别出宫门,感叹道:“祭足的预料,可以说如同神仙了!”
第二天早上朝会,郑庄公假传一个命令,让大夫祭足负责代理国家事务,自己前往周朝拜见君王辅佐治理国家。姜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非常高兴,心想:“太叔有福气能当上国君了!”于是她写了一封密信,派心腹人把信送到京城,约定太叔在五月初旬兴兵攻打郑国。这时候是四月下旬。公子吕预先派人在重要路口潜伏,抓获了携带密信的人,当场将其杀死,然后将密信送给了庄公。庄公打开信封看完后,重新封好,另外派人假扮成姜氏派来的人,将密信送到太叔那里。索要回信,约定在五月初五日行动,要在城楼竖起一面白旗,以便确认接应的地点。郑庄公看到信件后非常高兴,说:“段太叔的叛变证据就在这里,姜氏怎么可能继续保护他!”于是他进入宫中向姜氏告别,只说要去周朝,但实际上他沿着廪延道慢慢前进。上卿公子吕带领两百辆马车,在京城附近埋伏等待着。这些情况就不必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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