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昭公离开后,景公召来晏婴,问道:“你在宴会上说话太过夸张,虽然保住了齐国的面子,但是我担心三位杰出人物去世后,接班的人才难以继承他们的功绩。你有何建议?”晏子回答道:“我可以推荐一个人,他足以胜任三位杰出人物的职责。”景公问:“是谁?”晏子回答:“他叫田穰苴,既有文才能够得到大众的支持,又有武力可以威慑敌人,是真正的大将之才!”景公说:“难道不是田开疆这个家族吗?”晏子回答道:“虽然他出自田族,但是他是庶子,地位微贱,不被田氏家族所看重,所以他隐居在东海边上。如果您要选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景公说:“既然你知道他很有才华,为什么不早点推荐?”晏子回答道:“优秀的人不仅要选择好的君主,也要选择好的朋友。田开疆和古冶等人只是血气之勇,而田穰苴则是真正的才华横溢,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呢?”景公虽然口头支持晏子的建议,但是最终还是因为田穰苴和田开疆是同族而犹豫不决。突然有一天,边境的军队传来消息:“晋国得知三位杰出人物都去世了,开始兴兵进攻东阿地区;燕国也趁机入侵北部领土。”景公非常害怕。于是他让晏子带着丝绸和绸缎前往东海边,邀请田穰苴入朝。穰苴阐述了兵法,非常符合齐景公的意愿,当天就任命他为将军,让他率领五百辆战车,北上抵抗燕国和晋国的军队。穰苴请求说:“我原本地位卑微,您把我从民间提拔出来,突然间赋予我兵权,人们不会信服。我希望您能任命一位您宠爱的大臣,他是国人一向尊重的人,让他担任监军,我的命令才能得到执行。”景公听从了田穰苴的建议,命令亲信大臣庄贾前去监督他的军队。田穰苴和庄贾同时向景公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朝门。在门外,庄贾问田穰苴出兵的时间,田穰苴回答道:“我们将在明天中午出兵,我会在军营门口等待你,不要过了中午才到。”说完就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田穰苴先到了军营,让军吏立起木头来观察阳光的影子,以此来判断时间;随后让人催促庄贾。庄贾年轻骄傲,因为景公喜欢他,所以视田穰苴为无物。而且他现在是监军,认为自己的地位高于田穰苴,所以可以随意决定军队的缓急。就在这一天,他有亲戚和宾客来拜访,设宴欢送他出征,他却迟迟不肯离开,一边享受美酒,一边听从使者的催促,完全没有把任务当回事。当太阳的影子移向西方时,田穰苴等待了很久,却没有看到庄贾前来。他让军吏报告时间,但是还没有收到庄贾的消息。于是他命令将木头表打倒,把里面的水泼掉,然后自己登上高坛,对军队发表誓言,宣布军队的规章制度。就在这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远远地,他看到庄贾驾着高大的马车,缓缓地走来,脸上带着喝醉的神情。当他到达军营大门时,从车上下来,左右有人护卫着,徐步走上将台。田穰苴端坐在那里,显得非常镇定,没有起身迎接。他问道:“监军为什么迟到?”庄贾拱手回答道:“今天我远行,得到亲戚和故友的盛情相送,所以耽搁了时间。”田穰苴说:“作为将军,从受命的那一天起,就要忘记自己的家庭;在领导军队时,就要忘记自己的亲人;当面对敌军的箭矢和石块时,就要忘记自己的安危。现在敌国侵略,边境动荡,我们的君主不能安睡,不能享受美食,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的两个人身上,希望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解救处于危难之中的百姓。我们哪有时间和亲友一起喝酒享乐?”庄贾仍然带着微笑回答道:“很幸运我们还没有错过出战的时间,元帅不必过于责备。”田穰苴气得拍案大怒,说:“你凭借着君主的宠信,怠慢了军队的心,如果你在面对敌人时还这么懒散,不是会误事吗!”他立即召集军政部门询问:“如果监军在期限之后才到,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军政部门回答:“按照法律规定,应该斩首!”庄贾听到这个“斩首”字,才有些害怕,想要从将台上逃走。穰苴喝令手下,将庄贾捆绑起来,拉到营门外斩首。吓得庄贾酒意全无,嘴里不停地求饶。他的随从们急忙跑到齐侯那里报信求救。连齐侯也大吃一惊,赶紧叫梁丘据拿着符节去传达命令,特别赦免庄贾的死罪;并吩咐他乘着快马去传达,担心耽误了事。但那时庄贾的人头已经在辕门示众了。梁丘据还一无所知,手里捧着符节,朝着军队飞驰而去。穰苴喝令拦住梁丘据,问军政司:“军营中不允许驾车飞驰,使者应该受到什么处罚?”军政司回答说:“按照军法也应当斩首。”梁丘据吓得脸色如土,浑身颤抖,嘴里喊着:“我是奉命来的,不关我的事。”穰苴说:“既然有君主的命令,难以加罪于你;但是军法不能废置。”于是他毁掉车辆,斩杀马匹,用来代替使者的死罪。梁丘据保住了性命,抱头鼠窜而去。从此,全军上下都对穰苴非常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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