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甸终究只是个高中生,扛不住警方的压力,发泄着情绪吼道:“要不是你哥死在工地上,你家非要去上访,我爸就不会落马!都是你们家害惨了我们家!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李兰控制不住,起身扇了杨梓甸一巴掌响亮的耳光:“你爸只是坐牢,而我哥却死了!”
说完,李兰掩面哭泣!
“我哥为了供我上学去打工,却被豆腐渣工程压死了,我爸还天天打我妈,他可以虐待我打我,但我哥的抚恤金被我爸吞了,我妈妈还要治病。”
“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呜呜呜。”
“你们有钱人就能肆意践踏我们穷人的尊严吗?”
李兰捋起她的袖管、裤管,入目处全身淤青伤痕。
苏沐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前世杨梓甸要污蔑李兰,而李兰为何要以死明志。
因为那事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没得辩驳,她也了无生趣。
“李兰,经历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敬畏生命。”
云依纯不想刺激李兰,但她的出声对李兰来说有着不可抵抗的魔力。
李兰确实有想过死,闻言对着云依纯痛哭流涕:“我猪油蒙了心,差点害了你!”
“你可以求助国家求助法律,拿起舆论和法律武器,而不是自怨自艾。”云依纯不做圣母,也不想说没事的。
被人栽赃,她还没大方到说出口‘没事’两个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苏沐大抵也是一样的想法。
如果知道李兰会栽赃云依纯,他也许就不会管这闲事。
李兰把压抑了整个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今天下午我爸又去打我妈,把我妈打住院了。他认为抚恤金在我这,可明明都被他赌完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可我再穷,我也不会去偷窃啊!”
杨宜兰想起来每次交学费的时候,李兰总是拖大半个学期。
班里要交资料费,李兰有时候交的都是皱皱巴巴的零钱,集体活动李兰也总是离群。
孔建信作为教导主任,不得不表态:“李兰同学,你有困难要和学校讲。”
“高一的时候我尝试和老师讲了,谁又能理解?自那以后,我明白了穷就是原罪,我难道要拿着喇叭满大街喊,我家很不幸,我李兰需要大家的施舍!那样只会徒惹笑话!”
“我哥走后,我妈需要我照顾,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疼我的人了!”
李兰的话,的确是那么个理。
一码归一码,潘敏对李兰做了应有的批评教育,李兰也和云依纯道了歉。
林以棠家境优渥,初听李兰的事,哭得也是稀里哗啦的:“李兰,你可以和我们做朋友的。这个事情你是受害者。”
“林以棠,你这就是何不食肉糜了。要不是事情水落石出,你在这装什么圣母?”云依纯冷声说着。
呵,前世李兰可是被谣言逼得跳楼自尽的。
要不是苏沐准备干预,云依纯不得已才提前帮苏沐布局,今天的李兰同样背负骂名,最终肯定也是死胡同。
云依纯与李兰非亲非故,能这么做,对李兰已经是很大的恩情。
事情水落石出,谁也不能说虞书芯的‘包庇’到底是对是错。
杨梓甸也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是他出于报复心理,所以栽赃李兰。
苏沐想起秦北,好像秦北家里是做建筑包工头的,前两年秦父还替民工兄弟出头拉横幅讨薪。
这么一想,就串联起来了:杨梓甸估计脑子进水了,搁这上演复仇记呢!凡是和他爸落马有关的,他都惦记住了。
杨梓甸怎么不想想他爸被举报,因果是什么?
杨宜兰把苏沐和云依纯拉到一边:“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回头看买手表的钱能不能退,折损的价格我们凑一凑补贴一下。你们这俩傻孩子,和老师说不就好了?”
“李兰家里这情况,还真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何静桐上次也听到了苏沐的说辞,凑过来搭话,“要不手表卖一块给我?我原价买。”
云依纯掐了苏沐一下,示意他表态,后者摇头:“老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依依她就喜欢一只手戴一只手表。”
“这是妇唱夫随啊。”何静桐调侃道。
杨宜兰罕见地没有指责何静桐说话不合时宜,反而说道:“要是相互激励的相处,我不反对,但别有不良影响。还有你们还小,某方面切记不能乱来。”
苏沐不解:“啥乱来?”
“不能偷尝禁果,懂不?”何静桐说出大实话。
又对苏沐悄悄说了句:“都十八岁了,记得穿雨衣。”
林馥纯在后面幽幽来了一句:“老师,苏沐他属猪的,他总啃依纯草莓!”
杨宜兰这快退休的年纪反而不明白了:“你管人家买水果干嘛?”
何静桐强忍着笑,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完了,老师们开始磕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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