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而我……我有罪。”那双TREEs给我的,隐形的手铐和脚镣,终于在此时显形。
“因为我还是人类时杀害了同类,虽然不完全是自愿。可我在自己和他人之间,为了保全自己而剥夺了无辜人的生命。所以,当我成为翔士,我不被允许杀人。
当我再次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去杀伤他人之时,我的力量就会消失。”
当翔士进入永生,他的躯体不再受斧钺刀镬与疾病衰老的威胁;他是孤独地行走在时间中,与众生告别的孤独的灵魂。他不能拜玛门之神,他不拥有人类社会的财产;他不能拜权力之神,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福祉杀人。”
“……师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自己,那个女孩的身体,然后摸了摸她的脸。
我知道,他在和她告别了。
绝对不可能突破的结界,绝对不可能突破的防线。当宙斯得到了闪电,圣域从此是奥林匹斯山,是众神的领地。
噩梦之森的外缘线突然亮起一圈刺目的树枝状闪电,将所有试图进攻劫掠的贼兵炸成焦黑色。他们的尸体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像是一瞬间顶格又被腊制熏染的某种动物的干。这些深色的人干篱笆似的交叉着,形成了圣域外缘线的物理实体。
“邪了门了!”我听见一些声音。
我听到一阵轰轰的巨响,从大地的深处传出。以那里为界限,圣域的土山开始升高!
从此以后,圣域就是真正的山上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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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之后。
隔河相对,洛均望着对岸乌压压的天魔教徒,他们被朔风吹动,脸上、睫毛上和马的鬃毛上都结了厚厚的白霜。
他们眼中流露出对于白剑的渴望,跃跃欲试,又畏惧于白无常的灵力而不敢上前。
“白先生,为什么不封冻黄河之水,一举北上,扫平瀚海?”
白无常此时还是萧渐明的身躯,瘦弱而纤薄,惟有手中刚刚获得的白剑,残余着透露出他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一人利维坦实力。
“罢了。”他苍白的嘴唇轻轻开阖,“我答应过师姐,绝对不会将剑尖指向她。”
“为什么,即使她做得不对?”
“我拥有她的秘密,她也拥有我的。就让这不冻的黄河成为天堑壕沟,暂时挡住吐蕃叛军和天摩教众。圣域的树姬应该有办法,阻止噩梦之森的异变。”他轻轻地说,同时举起白剑,落语成咒,言灵必应,他说:“今年的黄河,将不会封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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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对峙,他的眼中骤然变色。
洛均脸上的表情因为恐惧和震惊而凝冻住了:“白先生,师父,救我!”
那是阿波罗般的身躯,大理石一样美丽而强健,身材高大,但是他有一张雕塑一样过于精微的脸。洛均有点疑惑地看着眼前这高大的杀手、天魔教主的傀儡、侍从,记忆中仿佛在哪里见过他。
在无厚度之泉的底部,当水落下,露出被黄黑色封条蒙住眼睛的那个人,叫他拜师的那个人。
“白先生,那是你,那是你本来的身体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天魔教主的手中!?”
“洛均,用我教你的一切,毁掉它。”萧渐明的身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开口了。
洛均的剑被那雕塑似的人偶打落,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他控制住,勒得开始咳嗽起来,“咳咳,不,可那是你,可那是你啊!”
“当灵魂不在其中,就只不过是一具可以通过噩梦之森遥控的人偶罢了。只是还是一样强大。用白剑。”萧渐明身躯的白无常毫无犹疑地将剑掷给洛均。
白剑集中着白无常的灵力和剑气,锐不可当。洛均接过剑,反手刺中了那人偶。
那人偶的行动被这一剑缓慢了下来,仿佛提线不灵了。
灵力的伤口从萧渐明的身躯上出现,那里,灵力像血雾一样喷出,像银色的血流一样缓缓滴下。
“你会死吗?”洛均的眼睛和灵魂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开始被泪水充盈,“先生,你早就知道是这种结局吗?”
“我不是答应过你,会把他的身体还给你吗?做你该做的事,快点——我怎么教你的,刺他额头的山川之间,封山出川,言灵之眼!”
上山下川,中间写着一个白字。
一剑!
那个英俊雕塑一样的男子,突然失去了颜色——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具透明的,冰雪做的等人大雕塑。
“不,不!我不会把他让给你们,我不会让他被你们弄坏!”
坐在十鬼抬着的座上的天魔教主突然失态,她疯狂地冲下来,脸上的面具落地,露出一张女孩的脸,那女孩的年轻和甜美,让她和“天魔教主”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格格不入,让洛均都生出一瞬的同情怜惜之意,可是他软弱诗意的思想随之就被残酷的现实打断了。
他必须抉择。
“把他推到黄河里去,让河成为他的归宿!不可以让灵州和河东的将士白白死伤,洛均,完成你该做的事。”随着灵力的流逝,白无常已经驱动萧渐明的身体已渐渐变得困难,就像他刚刚附身时,困难、艰涩。但还好白剑还在,他用白剑的灵力驱动嘴唇,告诉洛均解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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