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废纸!那是由上帝鉴证过的誓言!”
一名改革报派议员强调道。
赖德律-洛兰可以说是整个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中最郁闷的人,他作为法兰西第二大党的第二号人物,亲眼见证了拉马丁的两次失势,以及丹·吉拉和路易·勃朗的陨落,但他依然没能成为总统先生。
拉马丁的第一次失势是因为丹·吉拉的排挤,第二次则是想要主动向奥地利求和。
拉马丁原本的计划是将皮球踢给英国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英国人压根就不接这招。
求援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于是乎亲英派再次发力将拉马丁赶下了台。
亲英派上台的一个最大后果就是没有改变,他们的利益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丹·吉拉的基础上有太多突破。
这位临时总统也不是历史上得票数仅次于拉马丁的杜邦·德·勒尔、阿拉戈、加尼埃这些资深的共和主义者,而是一位与英国人关系相对密切的财政官员比尔福。
实际上此时的历史与原本的世界线之间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分歧,法国的经济更发达。
在某种意义上讲也与英国伦敦金融城绑定得更深,受到经济危机影响也更加严重。
而奥地利帝国的崛起,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在内政、外交,以及战场上的失败都削弱了原本共和主义者的力量,所以所谓的亲英派才能这么猖獗。
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虽然窝囊,但却有过很多创举和壮举,并不小丑。
亲英派的势力在法国并不牢固,所以他们悄悄将主席制改成了总统制,为的就是更大的权力。
不过比尔福这位临时总统依然没啥威严,不断有人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
“上帝鉴证过的誓言?狗屁!你们欠债不还的时候可没听你们把上帝挂在嘴边。”比尔福心中暗骂道,但他嘴上依然说道。
“教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被奥地利人征召的主教更不配代表上帝。”
这句话有很多含义,但无一例外不是在映射教会。曾几何时在法国骂教会是一件十分政治正确的事情,因为神权代表腐朽和专制。
然而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始和政权的反复更迭,民众关于上帝的信仰似乎又回来了。
“我不同意您的话!主教们并非是被奥地利人征召,他们即便前往交战区域也是在为法兰西的人民服务!”
“对!你不能污蔑那些崇高的人!”
“比尔福先生!您必须收回您刚才的话!否则法国人民是不会答应的!”
“对!”
....
比尔福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会被群起而攻之,为了不重蹈丹·吉拉的覆辙,他只能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让那些残兵败将重返战场的打算。
最终经过一番拉扯,法兰西国民议会还是通过了这项不近人情的决议。
“下一议题,德意志邦联准备向我们乞求和平!”
“万岁!”
“法兰西万岁!”
“胜利必将归于法兰西!”
.....
一片欢呼声中,比尔福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弗兰茨的和平提议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平,这既是对英国人的敲打,又是对法国人的敲打。
虽说是德意志邦联主动提出的休战,但是比尔福却不敢轻易接受,哪怕只是一场谈判都有可能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事实上接受与否对于他来说都是坑,接受民众会觉得他软弱无能、丧权辱国;不接受则会觉得他穷兵黩武,议员们更是会趁机将经济危机带来的所有灾难都扣到他的头上。
好在这位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并不是庸才,他终于跳出是或否的思维陷阱在是或否中间选择了或。
于是乎比尔福便将这次关于和平问题的探讨说成了是德意志邦联在乞和。
这样一来就能极大地满足民众的虚荣心,也是为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续了一波命。
如果没有报纸,又或者是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能控制住本国的媒体,那么比尔福确实有可能成功。
但他的对手是弗兰茨,一个精通宣传战的后世人,一个算计法国十几年的强大敌人。
在比尔福还在试图说服议会的时候,一条德意志邦联出于人道主义和慈悲之心而试图与法国暂时停战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除了法国的这些报纸以外,被德意志联军释放的俘虏也带回了同样的消息。
虽说此时法国在战场上连战连败,但法兰西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中大多却是主战派。
没法子法国人憋屈太久了,民族情绪没法得到释放,除此之外战时法律对于资本家和工厂主来说也是有利的。
政府为了拉拢他们,所以在战时法律上是向他们倾斜的,不但赚到的钱更多了,手中的权力也扩大了不止一倍。
例如战时限制物价本来是为了防止哄抬物价,但是限价权偏偏落在了生产厂商手中。
资本总是逐利的,并且会不断追求将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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