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德威的战斗力,朝堂没有人怀疑。他向郭勋宣战,也没人当成笑话。
所以几乎满朝文武都关注着秦德威了,但秦德威却一直在家闭门不出,风平浪静的样子。
别说秦德威本人,就连可以跑腿送信的仆役,也很少有出门的。
这就不是风平浪静了,简直就像是一潭死水!
与秦德威关系不错的那些人,也完全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蛛丝马迹,完全没有与秦德威有联络的迹象。
这就让憋足了情绪看大戏的人,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你秦德威就算战斗力再强,也得有点准备工作吧?
多多少少也要串联同道,拉几个帮手,提前拟定预案,商量所有对策吧?
这日又是上朝的日子,大臣从各处向长安右门汇聚,并在这里登记然后进入皇城。
灰蒙蒙的凌晨雾霭中,有人站在门洞前,双手拢袖,傲然肃立。
其他大臣认出此人是谁后,无不在心里小小的惊呼,这不是秦德威又是谁?
这是他在家里藏身几天后,近日第一次公开亮相。
有的人登记完后便进去了,有的人留了下来,好奇的围观。
忽然秦德威开口对着一个方向喝道:“郭勋!”
原来是武定侯郭勋来了!
郭侯爷虽然年过六十,但身体强健,骑着马来的。
他翻身下了马后,闲庭信步去登记了,然后又不紧不慢的往门洞走,于是不可避免的与秦德威接近了。
秦德威主动开口道:“我在此好言劝一句,烦请君侯辞退督造火器差事,如此可既往不咎。”
武定侯气定神闲的看了眼秦德威,淡淡的反问:“不然呢?”
秦德威答道:“勿谓言之不预也。”
郭侯爷轻蔑的叱道:“别在这里装腔作势笑掉大牙!回翰林院写你的文章去!”
秦德威暗藏威胁的说:“不与你做着无用的口舌之争,若有胆量,你就把着督造火器事务不放。”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郭侯爷被秦德威这样“逼迫”,不可能示弱。
便针锋相对说:“那可巧了,我今日还真想着,该向圣上奏报这批火器制造的详细方略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能有什么勿谓言之不预的事情!”
然后武定侯粗暴的抬起手,推开挡路的秦德威,昂然从城门洞走进了皇城。
简直笑死人,数十年来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还能怕了你一个翰林。
本侯爷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比你想象的还要高!
众人都不明白,秦德威为什么要在长安右门外堵郭勋,说着空洞无力的话,眼看还落了下风,跟送脸上门似的。
“秦翰林加油啊!”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叫道。
秦德威朝向声音来源方向,随意挥了挥手,然后也走进了城门洞。
太阳渐渐的升高,文华殿里正在举行小朝会。
文武官员分列班位,气氛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领了督造火器差事的郭勋出列,正在侃侃而谈:“京中工匠多年管理不善,如今也是多有缺额,不敷使用。
如今各省都指挥使司皆设有军器局,各地军户中也设有军匠,可调拨军匠赴京充役。
一来补充工匠缺额,早日造完本次火器,二来节省许多工匠造办银......”
秦德威从班位里出来,对嘉靖皇帝行礼道:“下臣有话要说。”
嘉靖皇帝盯着秦德威看了几眼,忽然金口玉音说:“上次经筵你没有来?”
秦德威:“......”
皇帝突然跑题,应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拉下去打廷杖?好紧张,但又有点小期待是为什么?
所幸嘉靖皇帝对秦德威观感还不错,没有继续刁难,又开口道:“有话讲来!”
秦德威才得以继续奏对:“臣欲提醒陛下,武定侯已然具有了谋逆造反的根基。”
众人:“......”
秦翰林你这话如果算是弹劾,那水平太低了,严重不符合你的实力,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而期待值已经拉满的王廷相差点昏倒,你秦德威神秘兮兮的“莫须有”就是这?
郭勋毫无畏惧,气势汹汹的对嘉靖皇帝奏道:“秦翰林这是凭空诬陷,伏请陛下做主!”
秦德威很莫名其妙的对嘉靖皇帝补充说:“只是说武定侯具备了谋逆造反的基础,并没有指控武定侯造反。
所以这并非诬陷,而是陈讲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以此提醒陛下,尽为人臣之责而已。”
郭勋便抗议道:“那也是危言耸听,蓄意抹黑!”
秦德威没理睬郭勋,继续奏道:“郭勋身为京营总兵官,提督了军器制造,奏讨京郊数万亩土地为私人庄园,听说最近又想接手张家的余盐生意!
臣每每思及此事,便不寒而栗!”
郭勋想抢话头,急忙说:“陛下......”
秦德威立刻反唇相讥:“我还没有讲完,莫非郭勋你不想让我说完?”
郭勋不敢再随意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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