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仙姑身躯越发的僵硬,咬着牙说:“刚才已经说过!贫道已许身大道,并立誓在先,阁下若无诚意双修求长生,还请放了贫道,来世若有缘分…...”
秦德威的手从陶修玄的肩膀抚向她的脸,也用脸慢慢凑近说:“我只想今夜,不想来世,今夜我们是有缘分的,仙姑你就答应了我吧。”
陶修玄眼中一片茫然,头脑彷佛迷失在层层叠障中,她虽然有道心,但终究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
而她眼前这位是两京着名的美男子,是天下最有名的才子诗人,史上最年轻的状元,还是当今朝堂最有权势的人物,种种身份叠加起来,而且正处于男性荷尔蒙气息最强的年纪。
这样的人放低身段,步步紧逼、一环扣一环的说起情话,杀伤力又该有多大?天下又有多少妙龄怀春的女子能抵挡得住?
两张脸很近很近,几片唇瓣似触未触,彷佛仙凡之间的界线,初冬夜忽然热了起来。
“老爷!老爷!”忽然有人在门外大声叫道。
屋里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打散了,秦德威大怒道:“哪个不想活的在狂呼乱叫!”
外面的人仍然大声音的说:“皇上从宫里传了手札过来,请老爷去前厅领受!”
秦德威:“.......”
这皇帝是不是生病了吗,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啊!看来病的还是太轻!
其实熟悉历史的都知道,躲在西苑修仙的嘉靖皇帝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大晚上的递纸条子给大臣。
纸条里面或许是问题,或许是对联,或许是谜语,或许是诗题,让接受了纸条的大臣猜谜作答。
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御札都是就近送到入直无逸殿大臣手里。
秦德威万万没想到,不愿意去无逸殿、晚上躲在宫外的自己竟然也摊上了,这又能找谁去说理!
秦德威还能怎么办?嘉靖皇帝传了手札过来,说不定此时还在仁寿宫里等着“答题”,为人臣者又怎么敢拖延怠慢?
从西城武功胡同的秦府到西安门,再从西安门到西苑仁寿宫,道路长度大概只有五里,正常步行也就两刻时间,如果小跑所需时间更短。
所以传递文书速度还是很快的,说不定皇帝真就在等待。
无可奈何的骚人秦老爷又重新变回了威严的秦中堂,放开了陶仙姑,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此后秦中堂一路跑到前厅,又恭恭敬敬的接收了御札,然后展开阅览,只见得上面写道:
“今日严嵩云,望朕身形似鹤。故而朕得句曰,人道君如云里鹤,遍询无逸殿诸直臣,无有称意下联,尔可试来。”
雾草!秦中堂只想骂娘,难道皇帝陛下你就为这句吹捧而夜不能寐?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云中鹤?
大晚上的被折腾,尤其还是坏了即将双修的好事,秦中堂纵然忠君爱国,但也有点小情绪!
于是便提笔写出了下联:“自称臣是酒中仙!”
将御札原路送回,秦德威忽然又有点后悔了,自己简直就是啥虫上脑导致失态了,所以对句略显顶撞。
算了,先不想了,明天再说,等自己去了宫里再想法子弥补。
打发走不速之客,秦德威又回到了陶仙姑屋里,但屋里的气氛已经重新冷却了。
不过没关系,秦老爷有足够的耐性重新把气氛重新变热。
但这次秦老爷没有说情话,也没有动手或者动嘴,只是眨了眨眼睛,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仙姑。
眼眸里的神采宛如湖水又好似星辰,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陶仙姑低下了头,道心非常不稳,手里无意识的胡乱翻动着道经。
秦老爷忽然按住了陶修玄的手,然后抽出了道经,又对陶修玄说:“长夜漫漫,不如我来给仙姑诵读经文吧。”
此后秦老爷用浑厚的男中音,对着陶修玄朗诵着道经。渐渐的,两道身影越靠越近,这个初冬夜忽然再次热了起来。
忽然门外有人大声叫道:“皇上又从宫里传了手札过来,请老爷去前厅领受!”
秦德威:“......”
这皇帝今晚是失眠了吗?病人还能失眠?
还有,第一次感到住的距离西宫太近也不是好事!
自己要不要搬家到城墙外的南城贫民区去?那样就算皇帝想半夜传纸条,也不至于半个多小时就传一张!
没等秦中堂说什么,陶仙姑叹道:“我看你若想追寻大道,还是先辞官吧。”
“那可不行。”秦老爷毫不犹豫地答道,赶紧又找补说:“若不做官,又怎能护佑仙姑周全?”
随即秦中堂又赶紧跑到前厅,只见御札中写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从这句可以看出,大半夜失眠无聊的皇帝似乎是故意较劲,但秦中堂却不敢再上头了。
想了想后,卑微的东阁大学士只能捏着鼻子,恭恭敬敬的提笔写道:“岂羡唐宗吟爽气,谩夸汉武赋秋风。九霄明月千峰雪,尽入君王藻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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