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秦中堂继续训斥说:“你看看你写的诗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对我的拍马讨好也太露骨了!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个?”
这句根本不是写给你秦中堂的!少年版戚继光差点就要哭了,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进退两难。
在场人里,绝对智商最高的徐文长有点看不下去了,很小声的对秦中堂解释说:“此乃戚小哥儿自述志向……并非是逢迎拍马之意。”
秦德威“呵呵”一声,“一个未经历战事的少年,怎会写下但愿海波平?
目前让海波不平的又是什么?不就是倭寇吗?一个山东少年,又怎么会以平倭为志向自述?所以这句分明就是预祝我的!”
徐文长继续解释说:“登州地近东海,远在洪武、永乐年间,就时常有倭人海寇袭扰,所以登州少年以平倭为志向不足为奇。”
“嗯?”秦德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指着另两句说:“再看这句,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不就是形容我有尚方剑么?这不是写给我的,又是写谁?”
在场人中,大概智商最低的吴承恩也看不下去了,在后面用力扯了一把徐文长,然后对戚继光问道:
“还是戚小哥儿自己说吧,你这首诗到底是自述还是给秦中堂的赠诗?依我看来,更像是赠诗?”戚继光两难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很羞愧的答道:“乃是献与中堂的赠诗。”
秦中堂冷哼道:“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人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投机取巧!”
少年版戚继光又想哭了,你秦中堂到底想怎样啊!父亲说秦中堂难搞,可也没想到这么难搞啊!
秦德威再次开口道:“不只是这首诗,还有第二点,令尊应该健在,甚至还能托门路找到家父写信帮助。
按道理说,寻了人情后的正常程序应该是这样——父亲亲自把儿子托付给别人,这才显得郑重和正式吧?
所以为了你的功名事,令尊为何不亲自前来?你才是个十六岁少年人,令尊就能如此放心?
让一个十六岁少年单独来求见,只怕也是另有缘故吧?
是不是听说我从小有神童之名,又是少年显贵,所以你们认为我会更青睐于少年英杰?
你们这样的心思,不是投机取巧和投我所好,又是什么?”
戚继光不想说话了,心情完全是生无可恋了,躺平任嘲!
徐文长诧异的看了眼秦德威,平常这么喷朝廷大佬们就罢了,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么喷,是不是太过了?
还是秦中
堂喷人从来不看对方高低贵贱大小,公平公正公开一视同仁?
徐文长正想开口说情几句,却又被吴承恩暗暗拉住了。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秦中堂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又对戚继光说:
“我生平最善于相人,观你有名将之姿,统帅之才,他日必能武功赫赫,威震四夷,光耀大明,名标青史!”
戚继光:“……”
先前还训斥自己只知道投机取巧,现在又开始抬举自己能成为名将统帅了。
这个前后反差有点大,转折也有点急,实在反应不过来了。
到底哪一个中堂,才是真正的秦中堂?
秦德威一直就没给戚继光太多的思考时间,忽然又拿起了曾后爹的那封书信,一边拆开一边和蔼可亲的问道:“令尊是怎么能让家父写信举荐你的?”
戚继光又是小小的讶异了一下,秦中堂怎么猜出,是自己父亲办的?
嘴上如实回答说:“家父曾经在京营任职过一段时间,名义上是辽东入京备操班军的上司,所以借此与曾抚台有过渊源。
又加上山东与辽东素来亲近,辽东士子都是到山东参加乡试,所以曾抚台与山东也有过交际往来。
今年在下到了岁数,家父便央求曾抚台写信帮忙。”
秦德威只是随口一猜的,如果猜对了就显得英明神武,如果猜错了也无所谓,那叫多思多谋,这就是大人物的好处。
没想到真是戚继光那个父亲在背后操作,而且戚继光那个父亲肯定也是早就有意结交曾后爹了。
再想想也正常,老子费心费力帮儿子谋前途是天经地义的,五百年后都一样。
官场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然后秦德威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令尊为了你当真是殚精竭虑了!你独自来求见和献诗,都是令尊教导的吧?”
反正直到这个时候戚继光才觉得秦中堂渐渐恢复了“正常”,像是个正常***大佬了。
听到秦德威继续问话,戚继光也没有什么敢隐瞒的,还是如实答道:“确实有家父教诲。”
秦德威哈哈一笑,又说:“如果不出我所料,令尊既然让你来求见我,肯定就存了让你跟随我参与平倭、建功立业的心思。
而且令尊既然敢这样做,肯定也教导了你一些谋略,能让你立功,是也不是?”
戚继光异常佩服的答道:“中堂所料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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