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最早在食肆的时候,每个月是五百钱,后来涨到八百钱,到了千味楼,当了管事,每个月是二两银子。
月牙一开始是总是把员工餐给她母亲拿回家吃,姜时宜说过她一次以后,月牙就不给家里带饭了,但是月牙的月钱给谁,姜时宜是管不了。
每个月到了发月钱的时候,月牙的娘就躲在店外面问月牙要钱。
前面已经说过了,月牙的爹是个酒鬼,整天的不管家在外面喝酒,月牙的娘也是好吃懒做的长舌妇,自己不愿意出去做工,一家人就靠月牙养活着。
后来,月牙在姜时宜这边做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她也想过这一辈子不嫁人,因为看到父母那样的生活,心里已经失望了。
既然决定一辈子不嫁人,月牙就把自己的银钱全部存了起来,月牙她娘来要钱,月牙就不给她了,并且让她爹娘出去找一份事情做,月牙的娘心理就有了怨气!见到月牙总是和她吵架!
月牙反正住在千味楼的里面,她告诉关山月,她娘来的时候不见,关山月就把月牙的娘挡在外面。
月牙的娘再来的时候就骂骂咧咧的,店里面的人都看到了!
姜时宜披上斗篷,坐上马车,两个人立刻来到西城区月牙的家。
月牙的家在巷子深处,是几间破破烂烂的土坯房,房门已是斑驳得长了苔痕,参差不齐,一推就歪在两边,就像要烂掉了一样。
进了院子以后,只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蹲在泥地上玩着抓石子,林绾娘问了几声不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用一根竹子簪子挽着。
姜时宜一看就知道这是月牙的娘,身上穿的正是她前些日子给月牙买的那件红棉袄,只是穿在这个女人身上紧紧绷绷的。
这个女人长了一身懒肉,自己不出去做事喝着女儿的血!
月牙的娘认得姜时宜,此时看上去有些慌乱!连声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进了屋子,姜时宜林绾娘也随后进去了。
屋子里面黑洞洞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只有只有开着门才能看到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看到只有一个大炕,上面乱七八糟扔了很多衣服,黑漆漆的地面上扔了许多瓜子皮,踩上去吱吱呀呀的。
真的是一个懒婆娘!
“月牙这几天都没有到店里来,她去哪里了?”林绾娘问道。
月牙娘眼睛躲闪着,支支吾吾的,“前几天月牙的姥姥病了,月牙过去看她姥姥了?”
一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姜时宜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你也知道,月牙在我店里现在管事,店里离了她不行,月牙姥姥家里在哪里,你告诉我,反正现在有马车,我们去接她回来!”
女人背对着他们,假装在灶台上忙忙碌碌,吞吞吐吐的说,“月牙的姥姥家……月牙姥姥家可远了,在燕山那一带,离这里几十里路呢,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你们赶紧走吧,我家月牙也大了,以后不打算去那里适当差了!就不要找他了!”
“月牙去不去我那里当差,不是你说了算,一切都看月牙的意思,你说个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
姜时宜实在是没有耐心和这个女人说话!
林绾娘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满嘴都不是实话,“我们现在就去把月牙接回来,你去照顾月牙的姥姥不行吗?”
女人摇了摇头,躲避着林绾娘的目光。“你们管我们家的事情做什么,我是月牙的娘,我想让她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女人说着索性转过身去不理这两个人,在房间里擦擦这个摆摆那个,林绾娘更加确定,这个女人肯定是对于月牙做了什么。
就在僵持着下,月牙的那个弟弟走了进来,“我娘把姐姐卖了,说姐姐不听话,挣得银钱也要不给家里用,这样的女儿要着做什么……”
姜时宜和林绾娘听了脸色大变,纷纷指责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样当娘的没有?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卖了?你把月牙卖到哪里去了,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我卖我的女儿管你们什么屁事,你们怎么一天什么都管?我的女儿又不是卖到你们家了?”月牙娘蛮不讲理的说。
“这个世界上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娘吗?你自己不出去做事,一天就想要女儿手里的银子花?”
林绾娘是一个脾气坏的,她才不管这些,走上去“啪啪啪”打了月牙娘三个耳光,“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卖自己的女儿,真的是不要脸!你最好赶紧跟我说你把月牙卖到了哪里?”
骂着骂着,林绾娘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
林绾娘一直调侃月牙,但是她也真的是关心月牙,声音里面带着哭腔,“你们把月牙卖到哪里去了!你赶紧说呀!你想要银子我给你啊!”
那个女人才不说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月牙的弟弟扯过来,脸上头上狠狠地打了几巴掌,“你这个死东西,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月牙的弟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要姐姐,我要姐姐,姐姐给我买新衣服,给我买糖吃,我要姐姐!呜呜呜……”
都三天了,月牙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估计都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姜时宜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破破烂烂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推开,进来一个男人,男人醉醺醺,踉跄着跨过门槛,一回来,月牙的弟弟就害怕的躲到一边。
这就是月牙的爹!
“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了喊什么?”月牙的爹看看四周,摇摇晃晃就坐到炉灶边地上,他身上穿了一件露着棉花的烂棉袄,抖抖索索的,家里只有这个地方最暖和。
“你们把月牙卖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把银钱给你。”林绾娘走过来质问。
男人醉眼朦胧的看了林绾娘一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管我们家的事?那个死女子,自己挣了钱不往家里给哦,这样不听话的人又着它干嘛,老子养了他一场,卖几个钱花花又能怎么样?”
听一听,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眼前这一对男女,黑心烂肺的东西,都不能称为人了。打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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