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赵云章已经站到了牢房门口,一身绯红色官服不怒自威,几个死太监躲到了一边。
赵云章也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来的早。
“大人过来所为何事?”卫翎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不把赵云章放在眼里。
“陆湛的案子,要经过三法司会审,我现在过来提犯人!”
“你说提走犯人就提走犯人?我这地方只有只有皇上说了算!”卫翎样子十分嚣张。
赵云章面不改色,拿出一张纸,“我当然有皇上的手谕!”
卫翎不得已跪下来接旨。
赵云章上前看着陆湛,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就命令几个人把陆湛抬走。
卫翎骑着马进宫找皇上,程曜根本不想见他!这段时间,卫国公父子俩在朝堂上指手画脚,独断专权,在加上刚才徐首辅苦苦劝说,程曜也有一些不满。
程曜急着饮酒作乐,只好同意了徐首辅的建议,让这个老家伙早点走算了!要不然老家伙一直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一大堆道理烦死了!
陆湛到了都察院监狱,性命暂时保住了!姜时宜给陆湛带的吃的,用的药品被褥都托赵云章找人送了进去。
姜时宜还进去看了一眼。
虽然是牢房,但是里面打扫的很干净,有一张木头床,上面放着被褥,陆湛听到声音,手撑着慢慢的坐起来!
姜时宜走到门口,陆湛立即抬头望过来了,他嘴唇干涸起皮,面色惨白,头发留下汗津津湿了又干的痕迹,眼睛虽然肿着,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那一天姜时宜看过他以后,他挣扎了两天,终于熬过了高烧,恢复神智。
姜时宜给他带来了饭食,陆湛身上还有伤,只能吃一点清淡可口的饭菜,姜时宜把饭菜放到了中间的饭桌上,几天以来,陆湛终于吃上了干净可口的饭。
陆湛拿着勺子,笨拙的往嘴里喂粥,虽然只是一碗粥,一个白馒头,还有一小盘青菜,但是他吃的十分香甜。
姜时宜转过头,不忍心看到陆湛血迹斑斑的手指!
吃完饭以后,姜时宜给他上药,陆湛乖乖地趴在了床上,姜时宜卷起了他的衣服,伤口已经见干了,血糊糊的创面呈收敛的状态,血痂都是干的,上面一层被血浸透的药粉也是干的,不见渗液。
现在看起来还好!
穿好了衣服,陆湛对着姜时宜笑了笑,“谢谢你!”
他满脸都是伤,眼睛还有浮肿,姜时宜看了很心酸!
姜时宜忍住泪意也对他笑了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岭南。
越王府,书房里面,孤灯一盏。
陆廷远通敌叛国,全家抄家入狱的事情已经通过朝廷邸报传到了这里。
“王爷为陛下所忌惮,封地从江陵到岭南,现在陆家覆灭,为了打消陛下疑心,陛下应当赏赐陆氏一条白绫!”书房里面,一位长史站在一边说。
长史长的尖嘴猴腮,老奸巨猾的样子,程昀当然知道长史是皇帝派到他身边监视他的。
“陆氏一门谋反,与王妃何干?”
“殿下莫非不知道,王妃她姓陆!”
“既然你知道她是王妃,为何一口一个陆氏?”
长史低下头,冷汗津津!虽然这是一个落魄的王爷,但是王爷在落魄也是王爷!
王爷发起怒来,他还是有一些忌惮的!
“这是本王的王妃,是我两个儿子的母亲……容不得你不恭!”
现在区区一个长史就一口一个陆氏叫着,程昀脸色四非常难看!
“越王也应该以大局为重!王爷应该知道,这几年陛下猜忌王爷。王爷更应该处决陆氏,像陛下表明忠心!”另一位长史走出来拱手说。
“你们都在这里逼本王是不是?是看本王现在落魄了,所以一个一个指手画脚是吗?本王再不济,也是龙子龙孙,容不得你们置喙!”
两位长史听到这句话,赶紧跪了下来!
程昀站起来拂袖而去!自己匆匆到了这个岭南,连一座王府都没有!地方官只提供了一座三进的宅院先给他住,他当然知道那皇帝哥哥不喜欢自己,下面的人也见风使舵克扣他,但是自己的王妃,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半分伤害!
程昀来到后院,却不见王妃陆潇,只有她身边的大宫女采萍看着两个孩子,到了岭南之后陆潇不放心,只让身边的人看着孩子,采萍寸步不离。
“王妃去哪里了?”
采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月黑风高,后院小花园里面,陆潇跪在地上,点燃了一张张黄裱纸,黄裱纸明明灭灭,映出陆潇流泪的脸。
陆家被抄家了,和蔼可亲的祖母去世,父亲大弟自杀,小弟弟生死未卜,母亲被囚禁,小妹妹成了官奴,不知道接下来又该怎么样?
陆潇失声痛哭,父亲去世,她只能在半夜里偷偷的为他们烧一点纸钱,自己成了罪臣之女,王爷又该如何自处,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呢?
天色不早了,陆潇回到了后院里面,看到程昀站在台阶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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