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这时满脸不耐烦起来,正要赶人,掌柜从后面出来了。
“小六,怎么了?”
苏朵朵立刻笑着迎上去了,“我家兄长要去学堂读书,我想自己制块墨送他。”
掌柜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会制墨?”
苏朵朵点头如捣蒜,明亮的眼睛水汪汪,“一个惊喜么?制不出,再买块就是了。”
掌柜看了她拿着的银子,对伙计说,“小六,你带她去吧。”
小六闻言,到没敢不满,应声答应后,引她去了后面。
穿过大堂,后边出去,竟然连着院落。
并排的三间作坊,有几个人在制墨,小六领她到了最小的那间。
“这里面一应都全,有什么事,去前面叫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苏朵朵赶忙把他拦下,“小六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乱花家里的钱。”
一句话就叫小六冷着的脸缓和下来,她再接再厉,拿出一块碎银。
“能不能烦请小哥去济世堂买这几味药,千万别说是干什么的,谁买的。若有剩下的,请小哥喝茶了。”
小六疑惑的接过纸,又看回她,“你到底是要制墨,还是来买药?”
苏朵朵露牙一笑,“这两者不矛盾啊!药墨一起做啊!”
小刘摇了摇头,但也知掌柜应许了,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接过碎银出去了。
待他一走,苏朵朵就挽起了袖子,先把墨具和工具都擦洗了一遍。
想她吴家,家大业大,药墨也是与人合作的一项,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
小六腿脚也快,不一会就买齐了,因就他一个跑趟伙计,先回前面了。
苏朵朵本就怕他看出门道,如此也放开手制墨。
她跟着胖婶一大早来的县城,天黑就要回去,时间不等人。
这里的用材都是固定的,没法挑,松烟墨虽然晕染的好,但是味道不是很好闻。
不过她有仙山在手,紫檀、红木、青檀应有尽有,当然主料还是以松墨为主。
原因嘛,一是不好穷人乍富,引起怀疑,二是一两紫檀墨一两黄金说,她根本没法明目张胆的的贿赂,万一适得其反就悲催了。
但是有她加的几味药,不但能盖过松烟不好的味道,还有凝神静心之效。
加上她的神农鼎,炼制的火候也是绝佳,自然够得上此中上品。
当然制墨不是她本行,虽然看过,但依旧手生,所以有好几次都报废了。
到了下午,终于见到成效。
苏朵朵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才加入那几味药材,没想到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成功。
墨香悠远,纹如犀,不浸墨,不晕边。
她休息了一下,才去了外面,没成想,刚出作坊,迎面就撞上个识货的。
奚广川是有名的制墨名匠,仅凭一眼就看出她手中的墨不凡。
“这是你制的?”人已经不自主的向她走近,“你没晾晒?”
苏朵朵眼睛一亮,自己虽然不手残,但名家的描金之法,名士一眼就能瞧出来。
“是我是拾到的一本古籍,有无需晾晒之法。”
其实那里是秘法,不过是神农鼎的功效罢了,当然她不会说出来。
奚广川嗅闻了闻,“你加了药材?”
看着好像好奇宝宝的人,苏朵朵心里更安定了几分,点了点头。
看她不解释,那人才幡然醒悟,谁家会暴露自己的独门秘笈。
“你等等,先别走。”说完人就丢下她去了前堂。
苏朵朵心下几转,卖个药墨方子也不错,反正她缺钱的紧。
心中盘算着,就见那人已拉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明显也是个识货的,当下就表态,“你可否将此方卖给我?”
手里有无数方子子的苏朵朵笑颜如花,“当然可以。”
她又没办法自己扯个铺子,毕竟父母都觉得她太能了,再来一项,定会怀疑的。
双赢的事,很快就敲定了,她拿出刚刚在古屋写的制墨方子。
纸上的墨迹比这个有过之无不及,掌柜更惊异了。
又要谈这个墨的方子,苏朵朵可不好用劲大了,只说就剩下半块未用完的墨,没方子。
掌柜的这才收了心思,约定好等她把墨拿来,拿钱收购。
苏朵朵知道要想长久做买卖,自己必须持续贡献价值,达到目的后一口应了。
而她制的这款墨,商定好,每卖出一块,给她提一成。
只一个方子,不用她出人出力,这已是赚大了,她直接与他当场签下了契约。
墨匠看着方子,一脸沉迷的研究去了,掌柜的把她送出屋,还给了五两定金。
见掌柜转眼对她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把小六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苏朵朵临走时还是给他道了声谢,只把他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苏朵朵不敢再耽搁,去了济世堂。
先前她让小六来这买药,一是想拉着两家合作,二是想出手药材有个明路。
当然她卖制墨方子和分成的事,掌柜都答应她保密了,这又事关商业机密,她也相信他自然会守口如瓶。
王掌柜见她来很是意外,店里看病的人不少,他示意她等一会。
没想到胖婶怕她自己一人等着急,加快卖完柴就过来了,还给她买了糕饼。
苏朵朵闲下来才饥肠辘辘,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看得胖婶直瞪王掌柜。
好在王掌柜背过身抓药没看见,苏朵朵赶紧解释,“掌柜说我不能吃太多,不利脾胃。”
胖婶才响起这茬,起身就要带她去买点带汤水的,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让苏朵朵直摇头。
“师父,我先走了,有空再过来。”她忙向屋里喊了一声,看着王掌柜一头雾水的应下,不由好笑。
倒是省了解释的麻烦。
胖婶大大咧咧,也没想那么多,拉着她就往小吃摊走。
给她点了一碗豆腐花,又点了一些面汤片,素的是不能再素了。
苏朵朵僵硬的笑了笑,低头闷不吭声吃起病号饭。
胖婶和乔叔,却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饼子,干巴巴的吃起来。
苏朵朵见了心里直反酸。
胖婶两口子却不觉苦,脸上带着满足,低声细数着收入,“咱们多多攒钱,就能去看狗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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