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某处
元王府内所有人,都被集中到这里,等待祁北辰发落。
没有人知道他要怎么处置他们,只知道这次有人向外边泄露元王妃行踪,以致她在上元节遇刺。
宽敞的院内,众人匍匐在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今日元王府门口都谁当值?站出来。”
祁北辰第一个发问的,是今天在关门闭户状态下,如何还有信息会泄露出去。
很快就有十几名侍卫站了出来,诚惶诚恐的看着祁北辰。
“打。”
万万没有想到,祁北辰问都没问,就让人开大打,而且就当着众人的面打。
只几板子下去,那些硬汉般的侍卫就呼痛起来,而跪在地上的那些奴婢们,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抖如筛糠。
在处置冯君洛时,已经将跟她亲近的人拿下,但是这时候还是有消息,传到玥贵妃那,即便跟这些侍卫没有关系,也是他们守卫不利。
裴依依扫过那一排侍卫,目光垂落,不敢多看。
“如果不想经历严刑拷问,你们可以举报,觉得谁在那个时辰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都可以说。”
在一声声板子下,祁北辰说了这一句话,就好像救命稻草一样,扔了下去。
那些奴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有人出声举报。
可让裴依依没有想到的是,祁北辰根本都没有问话,直接就让他们开打。
好在后面京卫营的人赶到了,这才凑够了打板子的人的人手。
这么个问案法,如果他是刑部侍郎,那绝对是冤案无数!
裴依依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现在祁北辰是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反驳他。
其实裴依依身份根本没有转换过来,在王侯眼里这些投了卖身契的奴婢,就跟牛羊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京卫营是皇帝的亲兵,自然在皇宫周围驻扎,一收到令牌,当即就跟着子墨,找上即将抵达皇宫南门的玥贵妃。
玥贵妃是皇帝的人,冯君洛不是元王府的人,所以京卫营搜查以后,只抓了她们带的,几个投了卖身契在元王府的人,带了回来。
但祁北辰的目的,可仅仅就是带这几个人回来,这么简单。
只是这时候包括裴依在内,每个人都不知道祁北辰的完整计划。
在京卫营带着从冯君洛那抓回的几个人,赶到元王府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受不住招供,承认收了冯君洛的钱。
祁北辰却淡淡的看了被带回的那几人一眼,“你可有要说的。”
最后被他看着的,是一位年长的老嬷嬷,见到祁北辰的眼神,如见了死神一样,双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回祁北辰却没有让人再打,给京卫营做了个手势,“不要见血。”
绑着那名老嬷嬷的兵卒收到示意,双手来到老嬷嬷脑后只一错,那个老嬷嬷就软软地瘫倒在地,一句话都没有哼出。
这下子可把所有人都吓死了,那些还在地上的奴仆们全都嚎哭起来,让祁北辰饶命。
裴依依也是手足冰凉,虽然在战场她也见过死人,只是看见杀人,心头还是止不住的一寒。
“你可有要说的?”齐北辰冰冷的眼神又盯上另一名被带回的人。
那人哇哇乱叫的跪了下去,砰砰直磕头。
“小人只是帮冯君洛传过几次信,收过几次银子并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请元王饶命啊。”
祁北辰却根本不信,命人一根根掰断他的手指,直到他全部招认才准停止。
裴依依看祁北辰大开杀戒,才明白刚才他为何会那样说。
想起她曾对他说过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就要在眼前血淋淋的呈现,怎能不让她想逃离。
几声脆响之后,那人脸色死白,将所知道的招了个干干净净。
祁北辰又让招供者点名的那些人站出来,挨个如此接着盘问。
最后,那些人更是狗咬狗,互相指责起来,真是乱成一锅粥。
但是细听不难发现,这些人根本都是小兵小卒。
只不过能从人数上看出来,冯君洛手不但伸得挺长,野心更是大,这王府半数都被她塞过钱。
这些奴仆们都以为冯君洛会成为王府一员,收受成风,再说冯君洛给他们钱,让他们办的都是小事,所以收的都极为顺畅。
到这时,有几个侍卫已经被打昏过去,有几个被人指认出来,剩下的几个抵死不招,祁北辰命人停止打板子。
然后把那几个被人指认的侍卫,单独提出来,使用大刑。
在如此残暴的刑罚下,那几个侍卫没一个挺过的,全部招认,说出与冯君洛勾结的全部过程。
即便大刑逼供,已经加快了不少速度,但王府如此多的人,还是用了一个时辰,才审了一半的人。
裴依依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祁北辰很快看过来。
“再坚持下,我一定要让这些人,为伤害你的事,付出代价。”
裴依依恍惚才明白,祁北辰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这些害她的人受到惩罚。
他看她的目光温柔怜惜,跟转过脸之前的嗜血无情,完全是两个表情,这让裴依依看的有些恍然。
“坐到这来。”祁北辰拍了拍他身前的地方。
裴依依原不想过去的,但他的目光不容拒绝,也只能僵硬的起身挪步过去。
她刚一坐定,冰冷的手就被他握进怀中。
“怎么这么凉?”祁北辰一边命人给她去换手炉,一边往她手上哈气。
见他怒火发了一半,裴依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要不然,让我来审问吧?”
不是她不赞同他血腥的手段,而是这样做,有太多的冤案啊!
现在人人自危,只怕为了撇清自己,随意诬陷别人。
即便他们都是投了卖身契的,可也是一条生命啊!
“依依,你不懂,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
他叹了一口气,“他们看着其他人收受冯君洛的贿赂,却从不向上面禀报,让王府处于危险之中,本身就是他们失职。”
他的话初听上去冷血无情,但是在这样的深宅大院,纵容阴司之风,只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祸患。
毕竟这次连永定王妃身边的人,都受不住钱财引诱,投奔冯君洛,也难不让人警醒。
他将她的手放在新装好的手炉上,“你的手很干净,这些见血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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