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上,四寂无声。
在这个时代,祁北辰的誓言,不亚于一场小型地震。
莫说到了王爷这个地位,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没有几个仅有一位妻子的,更何况是发毒誓,不另娶妻妾。
她没想到祁北辰会如此说,也没想到他拿这个发毒誓。
此时,裴依依已经停止哭泣,被祁北辰护在怀里,两人目光相接,含情脉脉。
厅内众人,看的分明,目光又转向多事的皇后。
皇后听后一震,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倒是本宫多言了,元王说的是,昊儿还未娶正妃,本宫应该为他多操些心才是。”
说着,目光对准了崔墨宛,就见她脸上蓦然一白。
裴依依一瞬就明白,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由担心的看着崔墨宛。
然,不等皇后乱点鸳鸯,皇上已经冷然不悦。
“昊儿诗书不通,至今未出学,几个太傅教,都学无所成,当下安心学业才是。”话里仍然留着情面。
崔墨宛可是崔太傅的孙女,学识渊博,比六皇子这个草包,可要好太多了。
皇帝的态度,倒在一众意料之内。
“圣人有言,成家立业,先成家才立业。”皇后却不知进退,笑容满面,“若得崔姑娘这般的贤内助,昊儿必定会大有进益的。”
本以为这毒皇后是面子不好看,转移话题,却没想到,竟然不顾皇帝脸色,还想往上说。
裴依依见崔墨宛无助的神色,不由掐了祁北辰一把。
祁北辰皱了皱眉,揽紧她,神色不动。
他刚火里逃生,可不想再引火烧身。
众人神色各异,皆无一人出声。
崔墨宛神色冷漠,“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宛父母皆不在此,还请皇后娘娘慎言。”
语气温婉,但态度坚决,流露出氏家大族闺范。
裴依依心中不由叫好。
这个毒皇后,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毒,就该给她下面子。
皇后脸色微变,明显没料到,又被怼回来,还是大家千金给怼回来的。
这时正巧文贵妃回到席上,皇后一眼看到,“正好昊儿的生母也在,皇上也在,元王也是皇上圣旨赐婚,如今这般缱绻羡爱,倒不如在好事成双。”
这可就着实不要脸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皇帝面上的不悦,也到了顶点。
“朕前几日才听说,皇后在谢氏族中为昊儿挑选正妃,难不成,让朕老师的孙女,给昊儿作妾?”
不等皇后发声,冷嗤下去,“你这诗书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不怪昊儿没有长进,整日想着娶妻纳妾,真是枉费诸位太傅教导。”
言辞可谓犀利,一点情面没给皇后留。
命妇都在场,皇后当下变了脸色,察觉自己失态,又赶紧改口,“臣妾醉酒失言,请皇上恕罪。”
真打的好算盘,裴依依不屑撇嘴。
皇后是谢氏族人,祖上算她,出了三任皇后,她想让六皇子当皇帝,皇后只可能是谢氏族人。
放在以前,这也没什么。
可现在,谢玉死在狱中,国舅也死了,孤木难撑,她自然不想谢氏断了这荣华之路,正妃是谢氏,那留给崔墨宛的,就只能是侧妃之位。
难怪崔氏家族看不上。
所以皇后怕便宜了三皇子,这才特意来膈应她与祁北辰,好来个一箭双雕。
只是没想到,她是块难啃的骨头,敢当堂撞柱子,这才不得不当着皇帝与众人面,求圣旨赐婚,毕竟不能便宜三皇子么。
没想到皇帝与崔墨宛如此反应,才一再失算。
还真是机关算尽……
毕竟刚开席不久,如果现在把皇后赶下场,只怕非议不断,皇帝也只能暂时收了口。
“皇后醉了,便早些回宫歇息吧,这里交由文贵妃替你料理。”
应该是怕皇后在他走后,又出什么幺蛾子,这才赶人。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明显觉得皇帝护着外人。
但皇上的语气,不庸置疑,她只得告退。
她这一走,裴依依直觉空气都清明起来。
皇帝让诸位落座,就离开了宴席,临走还扫了抱着没动的两人。
裴依依满身不自在的推了推他,“你该走了。”
没瞧见么,皇上都急了。
他在抱下去,好像她还抱着他求安慰,让皇帝给说法似的。
能把皇后斗下场,她都烧高香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只要毒皇后不给她夫君床上塞女人,她以后还懒得怼她了。
跟大boss正面刚,她心都要跳出来了,再有一次,可未必有这么的好运气了。
祁北辰却没动,“下次再不准撞柱子了,什么都不许撞。”
他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似是仍觉得不满意,想把她当场带走。
越来越多的目光望来,裴依依哪敢不应,“知道了,都知道了,你快走吧。”
祁北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把厅堂内的人看的好笑。
裴依依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坐回座位,目不斜视。
皇后是走了,可永定王妃这尊大佛还在,而且威力惊人啊!
一些人这才发觉,永定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文贵妃虽然是六皇子生母,但是为人低调,从不与人为难,在宫内人缘还可,所以大家也都没找她麻烦,都相互敬酒,宴席渐渐热络起来。
永定王妃一直没说话,也没动筷子,裴依依只觉呼吸不过来。
她转了转眼珠,小声道:“母妃,儿媳想去更衣。”
刚才撞了刘嬷嬷满怀,鬓钗散乱,永定王妃只当她是去整理仪容。
“去吧。”
裴依依略施了施礼,就带着刘嬷嬷走了。
这次来宴席,永定王妃不准带欢儿,说怕举止有失。
对此,裴依依有些不屑。
欢儿可比那皇后识礼多了,起码不会人前人后一套一套的,专盯着人痛处戳。
当然,她出来,可不是真的更衣。
没想到,她刚出了席面,就看到二哥在外边团团转。
一见到她,二哥两步走到前,“你没事就好,可吓死二哥了。”
说着还撩开她的额发看了看,见没伤,才瞪圆了眼,“好好的,学人撞什么柱子,当真是胡闹。”
“二哥就担心我一个?”她好笑看他,眼睛乌溜溜转。
二哥一怔,“除了你这个捣蛋鬼,还有谁敢做这事。”
这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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