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裴依依他们一早就商量过,觉得二哥留在宫中,如果娶了崔墨宛,以后定会被三皇子当成眼中钉,以二哥的脾气,不若带着崔姑娘远走。
“晚辈已经向皇上请辞,愿……”苏守安看了一眼崔墨宛,“愿追随崔姑娘,返回故里。”
哪知没感动崔太傅,“崔某家乡贫瘠,怕苏统领无用武之地。”
意思,我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苏守安丝毫没气馁,“晚辈戎马半生,护一城池,和护一乡百姓,并无区别。”
听到这,裴依依也终于松了口气,她二哥发挥超常啊!
就听崔太傅道:“崔某故乡虽然贫瘠,但崔氏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苏统领脚下无立锥之地,何言娶妻?”
问了这么多问题,裴依依喜出望外,鼓励地看着二哥,希望他加把劲。
苏守安眉目平静,“晚辈不才,十几年略有小成,俸禄有进无出,已经积攒一笔不菲家资,即便无缘为将,也能让妻儿衣食无忧。”
问首富的哥哥,有没有钱养妻儿,这就是送分题啊!
裴依依没有吭声,觉得崔太傅就是有心考较一下,看她二哥会不会是啃妹族。
果然,就没听到崔太傅在再这上面延伸问题,而是转而问她,“崔某的孙女婿人选,家人也至关重要,不知崔某可否问元王妃几个问题?”
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二哥看样子,算是及格了,别她这道附加题,再倒扣分!
裴依依吞了吞口水,“我能拒绝么?”
要命,她都来到另一世了,怎么还被考试!
崔太傅缓缓笑了,“你说呢?”
球就被踢回来了。
裴依依左看看二哥,左看看崔墨宛,又一脸懵地看回崔太傅。
“我也没读过几本书的……”一脸心虚。
这家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高雅不起来。
崔太傅没在逗她,一脸严肃,“若昏君刚愎自用,苛政暴行,你当如何?”
万万没想到,崔太傅竟然直接上了王炸。
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昏君二字,还是以帝王师的身份,让她怎能不震惊。
便是对朝政不敏感的二哥,也觉得这问题超纲了。
崔姑娘更是眉头不展,显然也没料到。
裴依依有心想说,这不是小女子该关心的事,但看崔太傅的样子,不是个能拿这事开玩笑的人,只能咽了回去。
前几日让三皇子当太上皇的戏言,她可不敢对这般人物,宣之于口。
只是,她实在猜不透,崔太傅为何问她这个。
且不说今日主角是她二哥,就是她一个商人,一个女子,离这等家国大事,还远着呢吧!
替古人担忧,不是自寻烦恼么?
但看崔太傅态度,严重地关乎他是否接纳二哥,她怎敢怠慢。
想了想道:“不知崔太傅可否告知原委,我也好多些判断。”
这问题面太大,她怕抓不住重点。
“如果三皇子登基后,不为百姓谋福祉,奢靡无度,与奸臣狼狈为奸,致使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困苦不堪,身为元王妃的你,该当如何?”
她是让您老人家说得详细一点,但没说具体啊!
这让她怎么回答?
让三皇子当太子的是皇帝,他可是皇帝的老师。
明知道皇帝让三皇子当太子,就是错误,以后付出惨痛代价,国将不国,问她这个摄政王妃有何想法。
她怎么回答?
说三皇子六皇子都是蠢货,为了百姓着想,别弄皇位继承人了,革命吧,换有能之士来当?
那不就被怀疑,他们这被选来匡扶社稷的摄政王,有不轨之心了么?
她沉默了很久,崔太傅也没来催,见崔姑娘担忧地看着她,裴依依苦笑了下。
她也算明白崔太傅用意何在。
身为皇帝老师,他定然知道皇帝的用意,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更是深有体会。
如今他告老还乡,可不就是知道三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是明君。
之所以问她这个问题,也是为崔氏家族考虑。
若崔墨宛嫁给她二哥,那依靠她维系的四方,崔氏、苏家、裴家、永定王,便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她的回答,不能掺水分,因为二哥和墨宛的结合,本身就有这样的隐忧。
祁北辰的权势已经太过火,再有个谢氏家族做连桥,不惹人非议才怪。
她细细回想这个问题,觉得还是要如实回答。
“逼不得已,只能断尾求生,小女子虽无甚大志,但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奸臣当道,昏君暴政,定追随明君,肃清吏治,安定天下。”
其实,她还是稍有隐藏,毕竟这个封建王朝,谁能接受,皇位传给无血缘关系的人。
弄不好,还叫这位帝师以为,他们觊觎这皇位。
苏守安沉默不语,崔墨宛若有所思。
崔太傅目光如镜,半晌才道:“望元王妃记住今日所言。”
这……是说她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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