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苍老,“朕知道辰儿现在,还无法原谅朕,只是如今你经此一遭,也该明白,朕当时真的是无可选择。”
皇帝当年的境遇与祁北辰的境遇,虽然有一些出入,但情状,还真是一样的。
早年皇帝是不受宠的皇子,一早被赶去封地,而太子为逆王所害,先皇病重,觉得他残暴不仁,便将江山托给现在的皇帝。
而现在,皇帝病重,三皇子残暴不仁,六皇子就是傀儡,任文贵妃作乱,也只有祁北辰能堪当大任。
祁北辰不语,皇帝脸色又黯淡许多。
“朕知道,辰儿是担心你的王妃,如你母亲那般被人伤害,但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单是你们的存在,就不会让他们放过你们。”
祁北辰如何不知?
可是裴依依天性始然,是不可能,居于后宫之中的。
可他也知道,如果把三皇子和六皇子,都绳之于法,那皇帝膝下的血脉也只剩下他了。
而这也是他难以摆脱的困扰。
裴依依看着两父子,陷入一片愁云,有些无语。
皇帝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顿了顿,“如今你怀有皇室血脉,劳苦功高,朕就不治你欺君之罪了。”
呀哈?!
这渣皇帝竟然还来威胁她。
意思是如果她不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皇孙,他就要治她先前诈死之罪。
当然,皇帝这些话,全都是由来喜宫侍转述的,他们两个相伴多年,所以语气着实惊人的一致。
有气儿不能冲皇帝撒,裴依依就使劲掐祁北辰的手。
意思,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老子,就知道以权压人。
祁北辰脸色不好看,“皇上,你若还来逼迫,我夫妻二人可就要远走他乡了。”
皇帝脸上讪讪,“好了,朕不说了,现在要紧的是,查清你母亲的事。”
听祁北辰又改回了口,还要带球跑,皇帝也不敢拿势了。
祁北辰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扶着裴依依坐下,皇帝看着也没说什么。
来喜立刻拿来冰饮,给裴依依布置妥当,然后又到门外去给他们把着门儿。
祁北辰直接开口,“这个人在侍卫名单之列,但是早两年就在这行宫当值了,并无人举荐,也明面上跟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一听说早两年就在这行宫之中了,裴依依不由得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后竟然在这也安排了人。
皇帝写了一些字之后,手就抖得不行,听了话也只点点头表示明白。
“儿臣正在排查,这行宫之中,是否还有隐藏的高手。
只是父皇如今身体状况,还不宜大肆宣扬,加上也不宜打草惊蛇,儿臣便也只能循序渐进查证。”
祁北辰再次改口,裴依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皇帝生了这样的大病,他身为人子怎会不在乎。
何况还是当日,三皇子口出恶言,污蔑祁北辰的身世,才让皇帝一时惊怒之下,中风的。
皇帝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
“皇后已经起疑,再加上这个人被我们扣下,如果这时候我们还让她持续昏睡下去,她必定会察觉什么。”
祁北辰眉头紧锁,似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病重,皇后是有侍疾的责任的,可是现在他们都知道她心怀叵测,如何敢让他接近皇帝。
再加上皇后已经对祁北辰有了怀疑,那个眼线没有回去,皇后必定会联想到那个谣言,也许就会推断出裴依依在祁北辰身边,这样的话会很危险。
祁北辰心事重重,皇帝一时也是眉头不展。
皇后毕竟是国母,即便想将她治罪,也得需要拿出证据。
可是他们现在毫无理由,阻止皇后侍疾,也无法将她囚禁起来。
“皇后这次要求六皇子进京为父皇贺寿,三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桐城王,也要携王妃进京。”
祁北辰再次开口,掠过皇后的事,又说起三皇子的事。
不用皇帝搭话,他就自顾自地往下接着说。
祁北辰虽然说得隐晦,但裴依依知道,他是在指定会有太子之位之争。
桐城王的王妃,是皇帝的二公主,也就是玥贵妃的女儿,跟三皇子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有赖电报机的发达,远在天边的桐城王,也收到了三皇子被幽禁的消息。
这个桐城王的父亲,有从龙之功,所以皇帝恩赐做了塞外藩王。
如今玥贵妃和三皇子妃都已身亡,仅剩的三皇子也被圈禁起来,此次藩王进京,竟然是要求情。
裴依依在旁边听着祁北辰的话,就跟听和尚念经,实在提不起兴致。
但看皇帝一脸慎重,便知道此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三皇子毕竟是龙子,皇帝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儿子,所以只是囚禁起来,如果藩王进京求情,想要解除圈禁,而皇帝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怕又要起波澜。
局势,皇帝身体若无法好转,朝臣们必定重提立国本之事。
这一次皇帝的万寿节,只怕这些事情,就又会被翻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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