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的日子依然很忙,收完稻子收麦子,收完麦子挖红薯,有空还得料理家里的菜园,夜里还有做不完的针线活。
田里有除不完的草,地里有干不完的活。
天天红薯,吃的他小肚肚天天窜气,口里时不时泛着酸水。
家里不是没有细粮,吃细粮的时候,都是生产队要出苦力的时候。
还得留一部分,让阿爹去修堤挖渠时吃。
修堤挖渠,可是一点杂粮都不能吃的,一顿,一斤大米都不够吃。
可为了填饱肚子,他天天早起,就带上妹妹去钓鱼。
鱼他都快要吃腻了,可小肚肚一点都不见鼓,还总觉得肚子空空的。
他现在吃的一点都不比阿爹少了。
要不是自己精神头不错,力气一天天变大,他都以为自己生了什么病了。
为此,他还缠着阿爹去卫生室给他买了个宝塔糖。
最后才确定,这是缺油水啊!
家里的油,做菜时,用的是一个平底的小勺,总是沿锅底刮上一圈就完事儿。
据说知青吃完饭,都会用开水将碗烫一烫,再喝下肚里,就为了那一点点油星子,可他家根本就用不着,完全就没有见到过油星。
“爹,你们什么时候去赶集,带我去好不好。”
这是何二第一次开口。
高义一把将自己儿子抱了起来:“儿子,你去镇上做什么?”
“爹,我想去找个修车铺,买两个钢辐条,做两钓鳝鱼的钩子,天天吃鲫鱼,我都吃腻了。”
鳝鱼比小鲫鱼值钱多了,这才是关键。
爹总是偷偷去后面小缸抓鱼去卖,他也装着不知道。
何二一直闹不明白,他天天钓鱼,半斤重的鲤鱼他钓起过,可鲫鱼,三两左右就顶了天,为什么就没有那种一两斤的大板鲫呢?
“你还会钓鳝鱼?”
高义用额头顶了顶何二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何二用两只小手抱着阿爹,就想着抱到永远永远。
再过个几年,想抱都不好意思了。
阿爹见自己二子久久没有出声,还以为这小子不会钓鱼,不好意思回答。
“没事,爹明天就去镇上,给你寻两钓鳝鱼的钩子,我家二宝不会钓也不要紧,爹教你就是了。”
自己这个爹,钓鱼水平和大宝差不了多少。
前世记忆,这个阿爹种庄稼是一把好手,捞鱼摸虾,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何二没有戳穿自己老爹,自己老爹怕是钓鳝鱼的钩子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爹,您先寻两根辐条后,还得找个铁匠铺,辐条一头磨尖,弯成钩,另外一头还得打个弯,我好系绳子。”
“好,爹记住了,一头鱼钩,一头打弯。”
说完后,阿爹就将二子放到地上,何二也不好意思再腻在爹怀中了。
姥爷家倒是在山脚。
有山就有野味。
可离山越近,日子越苦,一点点野味谁家不是去供销社换成油盐。
自己家还能天天吃红薯,姥爷家红薯都不够吃,还得靠野菜山货填饱肚子。
何二还真没有脸去蹭吃蹭喝。
还是自己太小了啊!
“三丫,过来,昨天教你的字忘记了没有。”
这个丫头,可不比何二,她是上午和哥哥钓完鱼,就在村子里面,和一群小屁孩疯跑着玩。
你要何二和一群小屁孩疯玩,你让他情何以堪!
“我记住了,没有忘。”
小丫头说完,就又和小屁孩们疯玩去了。
“何二啊,你都会识字了。”
俩个知青路过何家,笑着打趣道。
“多简单的事啊,我哥天天教我,我能能计算俩位数的加减乘除了。”
这个人设必须得立起来。
“是吗,那我考考你。”
俩知青停下脚步。
“5+5*5-5等于多少?”
何二想都没有想就回答:“25”
另外一个知青:“你答错了。”
何二:“你说是多少。”
“等于45啊,何二啊,你这还要用功学习啊。”
何二:“知青哥哥,我哥不是告诉我,要先乘除,后加减吗。”
“哈哈哈”
出题的知青笑了起来。
“刘涛,你丫的,还高中毕业呢,还不如我们小二宝呢。”
叫刘涛的也回过味来:“杨涛,你丫的是真他娘的坏啊,给一孩子出题都挖坑。”
何二:这俩位,怎么开口一股京片子味。
杨涛,他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他们公社唯一考上大学的知青吗。
对了,这位大哥好牛掰的,大伯娘想算计他娶了大妮,被他狠狠甩了俩个大嘴吧子,差一点就闹到县里去了。
后来,这事算是不了了之,大妮嫁给隔壁村子张远,日子倒也过的安康。
这刘涛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娶了村会计家的闺女桂花,生了一儿一女,最后这货一个人回了京,连音讯都没有留下。
“知青哥哥,你们能教我学习吗。”
杨涛笑着问道:“你读书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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