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喜:这还是我小外甥吗,他现在不是应该跑过来抱住我的腿,让我不要走吗,怎么还让我先回去啊!
何二看着有些发懵的小舅,有些想笑。
我是你外甥不假,可现在的小外甥多了几十年的记忆啊!
“小舅,我还要钓鳝鱼呢,就不陪你回去了啊。”
钓鳝鱼,这鳝鱼还能钓吗?
做舅舅的面皮可不能丢。
“二宝,你也累了,让小舅替你钓吧。”
这家伙接过何二手上的钓钩,在手上打量了好一阵。
好在,他知道旱洞啊,不是蛇洞,就是蛇洞,鳝鱼洞,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在草边扒拉了半天,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钩。
“小舅,还是我来吧。”
找鳝洞,何二说第二,还真没几人说第一的。
他随手用手里的竹条扒开一片水草,一个圆圆的小洞就露了出来。
鳝鱼又不傻,当然知道在哪打洞更能隐藏自己。
将鱼钩探入洞中,把握好节奏,在洞内伸缩几下,片刻功夫,就有鳝鱼上钩了。
“我来,我来,二宝,你休息一下。”
这小舅豪不客气,就抓住了绳子上系着的木棍,和洞里的鳝鱼拔起活来。
行,你慢慢拔活,我来找下一个洞口。
他可是两口鱼钩都带着。
小舅很是兴奋,一条不小于半斤的鳝鱼被拉出来,才发现自己小外甥正往鱼篓里面装鱼呢。
只有钓过鳝鱼的才知道,半斤的鳝鱼拉出来有多难,自己小外甥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小舅将鱼入篓,就打算重新找洞。
小舅:“你那洞,可能还有鳝鱼,你再试试”
什么,一个洞还会有几条?
既然自己外甥说了,那是肯定要试一下的。
将钩再次探入洞中,学着小外甥的动作,有节奏的伸缩起鱼钩,停顿还没有多久,钩真的再次被拖了进去。
“二宝,你是怎么知道这洞里面还有鳝鱼的。”
“钓多了,就知道了啊,你看这片水沟,应该是常年不断水的,还有这片水草,长得也特别茂盛,钩探入洞中,也应该能发现,那么在变大了那么一点点,这样的洞,应该能藏好几条鳝鱼的。”
小舅一边和鱼较劲,一边打量起这块地方,还真是如此。
就这一片地儿,俩人钓起了有七八条鳝鱼。
“不钓了,回家。”
小舅这会正上瘾呢,怎么好好的就要回去了呢。
“再钓,没地方放了,吃完饭,咱们再出来钓。”
“二宝,这是谁教你的。”
“我爹啊,还能有谁,就这钩,都是我爹去镇上请人定做的。“
爹,不就是替自家娃背锅的吗。
小舅陪着小外甥再钓了一篓鱼后,带着小外甥的鳝鱼钩回去了。
他姐还打算让他带几斤鳝鱼回去是,他扬了扬手里的鱼钩,有了这玩意,家里还会缺鳝鱼吃吗。
天空逐渐变成了灰蓝,天气也慢慢的冷了下来。
地里的农活也基本就结束了。
地里农活结束,却并不意味着老百姓可以猫冬了。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县里又开始召集入手去马背山修缮水库。
公社也号召各个生产队,修缮沟渠。
阿爹堆着自己的独轮车,上面放着被絮行李,随着队里去了。
因为是县里召集的,这粮食倒不必自带。
如果是公社安排的水利任务,那就不一样了。
村里的沟渠是年年必修的。
大清早的,阿娘又拿着铁锹,带着个小鱼篓就出了门。
整沟渠,少不得会挖出些泥鳅,这个时候,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谁挖到的泥鳅就是谁的。
“哥,我们现在做什么啊。”
这不能钓鳝鱼的日子,不仅仅是何二,就连三丫都坐不住了。
何二看着天空飘起的雨丝,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
脚上穿的是阿娘新纳的棉鞋。
千层底,针线再密,脚底却依然很冰。
就这鬼天气,爹娘都是打着赤脚在泥里干活。
修水利,穿草鞋都嫌碍事,就不要谈其他了。
“三丫,别出门瞎跑,你要是将棉鞋弄湿了,小心娘回来抽你。”
中午时候,娘总算是下工了。
何二已经准备了一盆稍稍有些温的水。
这时候,是不能用热水洗脚的,冻僵的脚,真用热水一泡,一双脚就会全部冻坏。
“娘,下午还要去上工吗。”
“今年不用再去了,看这天啊,怕是要下雪了,也不知道你爹还有几天。”
一阵北方吹过,风吹过树梢,树木也不堪这股寒潮,发出阵阵呜咽。
下午晚些时候,雪花夹着雨丝落向地面。
雨加雪的日子,阴寒透过皮肤,直渗五脏六腑。
“娘,我想去牛棚,看看那俩个打过鬼子的爷爷。”
阿娘皱紧了眉头:“这么冷的天,你去牛棚做什么。”
“娘,我这几天,都听见里面一个爷爷咳得很凶,这天气太冷了,我担心那个爷爷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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