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家的老三回家,村子里肯定是一阵轰动。
姥有些心疼的拉着儿子的手:“三啊,你过的什么苦日子啊,怎么都快赶上咱家的黑鬼了。”
贵钢有些尴尬的看了在他脚边摇着尾巴的黑狗,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娘。
姥爷:“你在儿子面前胡说些什么呢,他掉脑袋都不怕,晒黑点怎么了,幺,还不将你哥行李接下,傻愣愣站着做什么。”
幺这才如梦初醒,接过哥的行李。
也不能怪他,只打这三哥去部队后,他爹就坚决不允许这三回家探亲,说什么,你小子,既然去了部队,就得以部队为家,要是敢回家探亲,看老子打不打断你的狗腿。
还说什么,你小子要是不混出个人样来,敢回家,老子还是会打断你的狗腿。
这不,整整九年,这个做爹的硬是没准儿子回过家。
这长时间不回家,老三的确是混出头了,可和家里感情也就淡了,这也是老头子没有想到的。
亲人久别重逢,少不得一阵阵的惊喜与感叹。
“老三,你这是转业了,还是回家探亲啊。”
贵钢看向自己老爹:合着您给我找媳妇这事,就连大哥二哥都不知道啊。
老黄同志敲了敲烟锅:“转什么业,你弟弟回家娶媳妇的。”
“娶媳妇,哪家闺女,娘这事儿我们怎么一点音讯都不知道。”
这话不问倒好,一问就迎来自己老娘好一顿唠叨。
“给你们说了有什么用,你们还能给你弟弟找个媳妇不成,幺,去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套到什么山货,老头子,还不去将家里鸡给抓起来杀了。”
九年没有回家,村子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亲切中带了那么一点的陌生。
弟弟变成大小伙了,爹脸怎么皱得像榆树皮了,腰板也好像佝偻了一点点,娘头发已经灰白了不少。
贵喜正看着老爹新建的屋子,正发着呆,听到老娘吩咐杀鸡,这才回过神来。
“娘,鸡不用杀,得留着下蛋的。”
“三,你不用管,这老母鸡已经不怎么下蛋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等两个月,让你爹去镇上再抓几只小鸡就是了。”
“三哥,家里还有两只鸡呢,够吃好几顿了,你歇会,我去山里转转,说不定还能抓到一两只兔子呢。”
贵喜笑嘻嘻的劝慰了这个好多年没有见面的哥,招呼着黑鬼,就往山上去了。
这个老幺,平时和自己通信时,一手字看的他直皱眉,每次的信中,不是爹说,就是娘说,就没有一个多的字了,开始气得他牙痒痒,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没有想到,当初他去部队时,这个赶路哇哇哭的小弟弟都长这么大了,他倒是想和这个幺弟进山转一转,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那么多的侄儿侄女都在这呢,想去还真不合适。
“叫三叔,你们平时不是经常念叨你们三叔的吗,现在三叔回家了,怎么不知道叫人了。”
说话的是大嫂。
于是一阵稀稀疏疏的三叔声响起。
他应了一声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自己回家匆忙,还真忘了给这些侄子们带些糖果了。
看着这些失望的小眼神,他只能尴尬的笑道:“明天,我给你们带糖回来。”
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个手帕,将老大家的老四拉进怀里,将他将两条鼻涕擦干净:“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家伙很是得意,爷爷就说过,他这叫双龙抱柱,是福气。
果然,不管是姑姑,三叔,还是姥爷舅舅每次看到他,都会将他抱进怀中,给他擦鼻涕的。
“三叔,我叫四春。”
这家伙就想着自己鼻涕是福气,既然三叔这么喜欢自己,就让着三叔沾沾自己福气。
鼻子就往三叔衣服上蹭了过去。
多好的娃,差点把他三叔整不会了。
见老三迟迟不打开带回来的包裹,俩个大嫂怀着些许的失落,离开了。
老大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拆开,递给老三。
这烟还是桂英过年提给他爹的。
结果老头子说抽这烟没有劲,他和老二各分了五包。
“哥,我不抽烟。”
老三摆摆手。
“三,这次回家能休息几天。”
“一个月”
“怎么假期这么短。”
老大老二都有些吃惊,要知道,这个弟弟可是九年没回啊。
老大老二还想继续问下去,老头子板着个脸:“你们关心这个做什么,别瞎打听。”
说起来,他能提干,也是因为,别的同志将这当成任务,唯独他记着爹的话,将这当练兵,九年如一日。
幺空手回来了。
挖陷阱设套是好手段,可你总不能将陷阱挖遍整座山林吧,那挖的就是沟渠了。
“三哥,要不我明天出去,看能不能给你寻到几条鳝鱼。”
“不用,不用,过几天,我们在村里借点东西,去打些猎物回来。”
“真的”
幺听到三哥的话开心的不得了。
就连他想报名,都因为年龄没到不够资格,这让他眼红的哟。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哥办酒席的肉食从哪里来,不过要等几天,等你哥和嫂领了证,才能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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