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帮的大典告终。
曹流回到长乐坊,于众人面前露面,算是报了一个平安。
随后,他径直奔向巡天司的衙门。
还是那句话,杀妖要找专业人士。
尤其是余冷这种已经确认妖身的,简直是活生生的功绩。
于曹流自己,则是将碧麟蛇临死前反扑的风险,一并给转交了出去。
……
黑虎帮的驻地。
张厚天吩咐众人清扫现场,他则是带着重伤的张厚泽回到张家祖庙,利用祖传的青毫藤替他除去“靛馥毒素”。
同时,对今日负伤的帮众,张厚天一反平日的吝啬态度,大手一挥,赐下了不少“青毫藤叶”与“黑虎强元膏”。
此刻,他已经变回人形,不再是半人半骨的模样。
张厚天挤压着青毫藤的枝干,挤出一滴滴晶莹的露珠,落到张厚泽的口中。
很快,张厚泽发紫的手臂逐渐恢复正常,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看到熟悉的人影,张厚泽先是一惊,而后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挣扎着就要起来。
“大哥,小弟有罪。我办事不利,弄丢了祖传战兵……”
“行了!”张厚天打断他的发言:“黑虎旗的事情,不会到此为止。但今日错不在你,要怪只怪那向逸侠隐藏太深,骗过了你我。”
“好在,本座这次前往落霞山,成功收服了白骨魔藤。虽然稍有波折,却另有一番际遇。”
他说着抬起左臂,原本的血肉之躯上忽然涌出大量气泡,仿佛热水烧开了一样。
表层的血肉一层层消融,露出下面的森然白骨,迎风就涨,最终形成一只无比壮硕的巨大力臂,散发出阴沉而诡异的气息。
张厚泽堂堂元罡中期,直面这股气息,都有些五脏生寒之感。
“大哥您这是。”
“我此去落霞山途中遭遇谢云龙的伏击,差点身死当场。好在,我在逃命时,因祸得福与白骨魔藤融为一体,可以身化白骨魔驱。”
“最终,面对我这白骨魔驱,哪怕谢云龙手持战兵,亦是奈何不得我。”
听到这话,张厚泽更加惭愧了。
如果他没有弄丢黑虎旗,以张厚天如今掌握的力量,再配合黑虎旗,已经足以碾压另外两大帮了。
届时,黑虎帮统一整个城西和城北都大有胜算。
张厚天看出了他的想法,这一次倒没有再出言宽慰。
毕竟,弄丢祖传战兵这事,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被张厚天当场击毙,以儆效尤了。
他对张厚泽法外宽容,不无让他戴罪立功之意。
……
当夜晚。
兴业城外,凤塘山。
山中有一方宽大的池塘,俯瞰时形似展翅的凤凰,因而得名。
凤塘山历来是盗匪流寇肆虐之地,但同样是从兴业城离开云梦府的必经之路
密林间。
一道苍老的人影,半身带血,快速顺着密林向外奔跑。
他的一只袖管空空如也,竟然是个断臂。
这人正是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蛇堂主,赛迎春。
他被张厚天斩断一臂,再加之施展了“靛馥元罡”导致大量元罡流失,让他的境界短暂跌回元罡前期。
赛迎春自己就是从蝇营狗苟中活下来的,清楚实力才是一切的本钱。
他是一个背叛者,如今还跌落了境界。
若半途回去,徐莱等人保不齐会对他翻脸,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赛迎春谨慎了大半辈子,这时候当然不会犯错。
只是,他毕竟上了年纪,又经过长途跋涉,整个人的速度不免变慢。
赛迎春打量着四面,确认无人,最终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他从怀里摸出几颗用于恢复体力的药丸,打算短暂休息一阵子。
正在这时,一道让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义父?你在这里吗。”
赛迎春立即警惕,当场惊得坐起,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直至他的视线范围内,余冷衣不蔽体,满身是伤地朝他跑来,整个人的呼吸很是急促。
赛迎春认出了余冷。
他看出对方这狼狈的模样不似作假,才稍微放下警惕,却只让余冷在他十步外。
赛迎春的声音发冷:“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义父,您有所不知。”余冷满脸委屈,“白天里帮主回来,第一时间下令捕杀相干人等。我作为您的义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逃出来。”
他这话能作假,但以赛迎春的眼力,能肯定余冷的伤口的确是人为打出来的,而且下手绝对不轻。
想到这,赛迎春总算放下几分警惕。
毕竟,世间一切东西都是同性互斥的,唯有倒霉蛋例外。
在荒郊野外,谁能拒绝一个比自己还惨的倒霉蛋?
余冷得到允许,走到赛迎春身边挨着坐下。
赛迎春心情变好几分,主动生起火堆,替二人驱散寒冷。
他一边用杈子挑动干柴,一边打趣着余冷:“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这对父子,落难都能碰到一起,也算是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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