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放心吧!”
“嫂子在我这里,一准儿给你照顾的妥妥的!”
苏甜甜对高娟这个大嫂,可是真的挺喜欢的。这位嫂子,从来都是个不吵不闹的性子,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
“对了,大哥,咱们事先说好了,不管苏上进现在变成啥样,你回来都别跟我说!”
苏甜甜决定提前给苏丰收打个预防针。
“我晓得!”
苏丰收被苏甜甜提点了一番,木着脸回了一句。
作为一个差点儿被苏上进坑去踩缝纫机的人,苏丰收对苏上进也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在苏上进需要搭把手的时候,虽然他们之前闹过争执,但他还是毅然伸出了手。
可苏上进想要坑他的时候,什么都不曾顾忌。这样的兄弟,他苏丰收这辈子都是要不起了。
跟苏甜甜简单说了会儿话,苏丰收就提着东西走了。
他这时候回村里,纯粹是看在老父亲苏有田的面子上。
若是苏有田不在了,苏丰收估计自己可能除了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宋招娣,别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回村里。
相比下,苏甜甜就要好多了。
她只需要每年正月初二回娘家的时候回去一趟就可以,其他的时间,不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被人说几句嘴。
可苏丰收不行!
他将来老了,还要埋进七道沟后山去。
苏甜甜可不知道苏丰收居然想这么远,易地而处,她同样不会在乎这些。哪里黄土不埋人?
……
苏丰收坐上客车,一路颠簸到公社这边,然后下车,走小路回村。
山里的积雪可是比平地里要化的慢多了。
苏丰收这一路回村,愣是摔了好几下,走到村里的时候,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
“苏老大,你这是回来过小年么?”
村口的墙根下,一帮人坐着晒太阳,瞧见苏丰收回来,就有人笑着打起了招呼。
“是啊,根叔!”
苏丰收回了对方一句,几步到了近前,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晒太阳的这帮人散了一圈,闲聊了一会儿。
短短一会儿的闲聊,苏丰收也把村里的情况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苏上进跟宋招娣的事情,苏丰收都不用自动问,这些人就给他讲了个一清二楚。
苏上进没回村前,宋招娣一切都好好的,老老实实地喂牛,等苏上进回来,宋招娣就变了样子。
现如今的苏家,那是天天闹腾。
“苏老大,你妈啊,这里,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在苏丰收准备回家时,有人就好心地提点了他一句。
这里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
苏丰收不知道他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但他知道,今儿回家,少不得要看一场戏。
不过,苏丰收也想好了,大不了饭都不吃,直接走人。
他可不想在这里费这个精神。
待到苏丰收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里的吵吵声。
是宋招娣!
而吵吵的对象,赫然是苏有田。
苏丰收听了几句,大概就懂了。
宋招娣是在怪责苏丰收,怪他不好好在城里做活儿,说什么他现在又没有地种,不在城里干活,回村养膘……
苏丰收很无语。
如果说家里缺钱,他爹没有能把这个家撑起,他娘这么念叨,他没任何的意见。
可是他爹把这个家给撑起了,没缺了他们的吃,也没少了他们的穿。
他娘在家里过的日子,可是比村里太多人要好太多。
苏丰收是真的不明白,他娘到底还想要怎样?
“大哥,你回来了!”
苏上进坐在他那屋的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仿佛没有听到宋招娣的念叨,又或者是已经彻底习惯了。
“嗯!”
苏丰收只是望了苏上进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径直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
堂屋里,宋招娣的念叨声暂时停了下来。
苏丰收才走到门口,宋招娣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苏丰收的瞬间,脸上就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
“快进屋暖和!”
说着话的同时,宋招娣已经伸手将苏丰收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苏丰收回来,带了不少的东西。
除了烟酒,就是肉、鱼、罐头、糕点!
为了这些东西,他回来这一路上,摔了几次,都不曾把东西给摔了。
“哎呀,你这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咋还带这些东西!”
嘴上说着这般话,但那欢喜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苏丰收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亲娘到底是什么性子,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以前的时候,他娘很会演,他们也都蠢,但现在,他娘已经不演了,他们也没那么蠢了。
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这样其实也挺好。
“快上炕,我去弄饭!”
宋招娣直接提着东西往厨房那边去。
苏丰收看着这样的宋招娣,心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
以前的时候,这个家充满了人情味儿,虽然现在知道那些人情味很假。可,苏丰收还是怀念那个时候。
但他知道,回不去了!
进了里屋,苏丰收瞧见了在炕上躺着的苏有田。
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见面,苏丰收发现苏有田苍老了很多。
“爹,你这是咋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下!”
对于老父亲,苏丰收还是很在意的。
苏有田则是摆了摆手,道:“没啥不舒服的,就是你娘天天吵得慌,我寻思着过了年就去城里做活儿,也没几天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
苏丰收还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回村的路可是滑的很,摔着了吧?”
“嗯,摔了几下,没事儿,不严重,我这皮糙肉厚的!”
苏丰收嘴上说得轻巧,但其实哪儿有他说的这么轻巧?这一趟回来,他可是摔老惨了!
“老二,咋样?”
苏丰收还是没忍住,问了下苏上进的情况。
“就那样!”
“整天在家里窝着,倒是把你娘喂牛的活儿接了过去,最近都是他在喂牛!”
“知道干活儿,挺好!”
苏丰收忽然发现,自己跟老父亲之间,好似没什么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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