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轻轻将蓝蕊往门外推去:“我骗你做什么!好了,今天搬着一盆花到处走,难道还不累吗?去罢,你姑娘我要休息了!”
蓝蕊甜甜一笑,欢快地跑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大声回答一声:“我不累!”
黛玉回头,正巧看见迎春略带羡慕的目光。
“要是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丫鬟,该有多好!”
黛玉握住迎春的手,安慰她道:“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向你保证!”
迎春想着黛玉活得风生水起,不由得也对未来多出了几分憧憬。
两人刚回院子没多久,丰儿便来到了梨香院。
她手里拿着药包,一路上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有那好事的问丰儿这是去哪,她笑着解释:“这是二姑娘新配的补药,我们二奶奶特地让我给姑娘送来,千万不能让姑娘断了药。”
这些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迎春并不会喝。之所以送过来,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是为王熙凤将银票一并带过来。
丰儿从袖口中掏出那叠银票,奉给黛玉。
“我们奶奶说了,买了之后,地契就放在姑娘手中。以后每年租出去得到的出息,姑娘和我们奶奶一人一半。”
“我和嫂子姐妹一场,哪能收嫂子的钱。”
黛玉接过银票,数了数,随后转身走进书房,写下一张借据,递给丰儿:“这算是我和嫂子的约定。待嫂子需要地契的时候,只管用这张借据同我换。”
丰儿接过借据,匆匆一撇,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还是姑娘思虑得周全。”
“你的小嘴真甜!”
黛玉想到过几天应该不会去平儿的宴席,又从内室搬出一匹素色棉布,一匹锦缎:“这两匹布,是我给平儿姐姐准备的贺礼。你们俩都是嫂子的左膀右臂,就算日后身份变了,情谊也不要生疏了。”
丰儿脸上的喜悦又真切了几分:“谢姑娘的提点,丰儿铭记于心!”
说完,她辞别了黛玉,便满心欢喜地回了东院。
迎春接过银票数了数,有些讶异:“竟然有五千两!以凤嫂子的嫁妆来看,这应该是她目前能拿出的全部了吧!”
黛玉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即便她还有,也不可能都换成庄子,必然要给肚子里的那一个留一半。怎么样?你赚的钱要不要交给我,一起换成庄子?”
迎春盘算了一下铺子的收入,微微摇了摇头:“算了,我那个铺子两个月不过二百两银子的进项,也买不了多少地。”
“姐姐忘了梦华酒楼的分红了?那可是每个月都有的!”
经黛玉一提醒,迎春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半成的红利,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等你拿到上个月的红利,就帮我全都换成田地吧,也不用落在我名下。”
黛玉猜测道:“你这是为以后做准备吗?”
迎春冷漠地说道:“是啊,你知道的,我那院子里面,藏不住秘密。”
黛玉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你别灰心,我手下的人传来消息,邢夫人和二嫂子已经开始查你房里的丫鬟和嬷嬷了。”
迎春的眼神中刚迸发出一丝亮光,随即很快又暗淡下来:“不过就是换一批人罢了,又能有什么不同。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和你手下的丫鬟们,可以一起成长。”
“你也可以啊!等你手上有钱了,买一处宅子,时不时露面,也能培养出自己的人手。总不能等你需要用人了,再临时培养吧。”
迎春仔细考虑了一番,看向黛玉:“好!还要妹妹帮我遮掩一二!”
两姐妹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尽管薛宝钗心中万般不愿,但离开已经形成了困住她的漩涡,迫使她不得不催促怀着同样心情的薛姨妈,收拾打包东西。
她们这次离开,能带走的东西很少。
与当初进京时,那浩浩荡荡的十来车行李相比,如今带走的东西不过勉强装满了两车。
黛玉和姐妹们一起,将薛宝钗送到内院的角门处,目送她上了马车。
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转弯后,夹道里连马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王夫人瞥了一眼还在低声抽噎的史湘云,脸上的表情并不美好。
“都散了吧!”
王夫人说完,带着周瑞家的走进内院。
黛玉却暗自留神,她没有忘记,薛宝钗临走前,看向周瑞家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回到梨香院,她便立刻唤来秋葵:“周瑞一家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秋葵回想了一番,说道:“除了他们家最近吃得比较好,我们的人只看到薛姑娘和周瑞家的耳语了几句,然后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给她。但更多的,我们还没有打探出来。”
听到这里,黛玉有了些许猜测:“继续盯着吧!”
秋葵领命出去没多久,林吉就拿着一本账册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梦华酒楼那边送过来的账本,还有我们的红利。”
黛玉随意地翻了翻,上面记得十分简略,只列出了每日的支出和收益。
粗略估算下来,每日的收益都有近三千两。相比起更新菜谱之前,每月盈余竟然能多出两万多两。
“王大人这笔买卖可没亏,我也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分红了。”说着,黛玉将账册和银票推到林吉面前。
“有许姨这层关系在,他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你将这账册退回去,再跟那边转达一下,以后不必再送账册过来。
这银票你拿回去,和之前给你的、二嫂子的那五千两一起,都送回江南买庄子。最好买在一处,或是附近,这样也方便照应。这里面有四千两是迎春姐姐的,不过不必单独买,先放在我们的人名下便是。”
林吉将银票收好,牢牢地记下黛玉的吩咐。
他正准备离开时,却见蓝蕊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黛玉戏谑地瞥了林吉一眼,对蓝蕊说道:“怎么样,热闹看完了?”
她们回来的路上,正巧经过以前薛家人的院子,里面的仆妇们正在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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