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薛静娴压下心中难堪,看着成充说道:“本宫可是陛下指婚,过了皇家玉牒的太子侧妃,搬离东宫......”
“薛小姐,殿下不认,您便不是,还请吧。”
成充侧身让开位置,只说了这一句,薛静娴面色当即一变,他说的倒也没错,太子殿下行事,向来乖张,她入东宫当日,他就没有来过。
他也说过,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本宫知道了,成侍卫给本宫一些收拾的时间。”
她没再多说,先让穗浓去了寿康宫将此事告知薛太妃,而后让人收拾东西。
来东宫时,她身上的东西就不多,走时自然也不多,成充看着他们收拾好,亲自领着人出了东宫大门。
门合上时,薛静娴转身,正殿窗边,崔滢就坐在那里,背对着她,殿前大树为她遮挡住不少艳阳,身边还有宫女轻摇蒲扇给她扇着风。
楚烆宠爱她,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此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当真是受人怜惜的娇美人,也难怪殿下那般性子,都如此宠爱。
她脸上挂起一抹嘲讽笑意,转过身去了寿康宫。
“薛侧妃搬离了东宫?”
钟粹宫中,赵姝听到秋月的话,手中剪刀一顿,长势喜人的花朵便被她无意剪下落到了地上。
楚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这宫中任何人面子。
“殿下不喜她,离开也省的殿下看了烦心。”
她将剪刀放到凭几上,看着花房里这一片开的正好的花问道:“查到了吗?”
秋月摇摇头:“崔姑娘的身世似乎大有来头,派去的人,皆是无功而返,像是有人刻意阻挠一般。”
至于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越是瞒着,藏着,便说明她的身份正如本宫所想。”
赵姝缓缓说出这句话,她的手落在一旁的花骨朵上,带着些许慈爱的说道:“若真是敏敏,本宫,定然不会再让她和楚烆纠缠在一起。”
她手掌缓缓合拢,花骨朵便被她虚虚包在手中。
“寻个由头,本宫要见她。”
听到赵姝的话,秋月点头:“是,奴婢去办。”
赵姝松开手,离开了花房。
此时常安殿内,楚烆坐在上座,卢元兴坐在那,抬头看向他,而后又收回视线。
“这里没别人,说吧。”
昨日,早在卢元兴说完那块石头上的字后,楚烆便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卢元兴的话,并没有说完。
“殿下英明,微臣确实,还有话要说。”
他双手交叠,有些紧张的左右环顾一番后,沉声说道:“东郊大坝所用的石材,并非花岗岩石。”
听到这句,楚烆轻佻眉目,转动青玉扳指的动作也停下:“继续说。”
“微臣在常平司多年,大大小小的灾祸也经历过许多,是以,对这些修建材料略通一二。”
“花岗岩石材结构细密,抗压强度比较高,吸水低,硬度大,自古以来,都是修建大坝的不二之选,但昨日臣到了那里,却发现,那段被冲毁的大坝中,石材填充的,是水泥草。”
“另外,那大坝搭建的方法,似乎也有所不同。”
说罢,卢元兴脸上带上几分怒意,这明显就是偷工减料,导致本应算好的大坝远超它可以承受的水位,这才有了这次灾祸。
更可气的是,有人竟然还要利用这场水灾,来暗示百姓,是因为殿下,才招惹来的。
“水泥草?呵。”
楚烆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折子,这堆折子他处理了五年多,最是清楚不过,那里面有一大半的折子,都是一句州府无事,倘若不是云州一趟,他倒也没想到,大朔的根已经腐败到如此程度。
“查,孤,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他的手落在桌子上,缓缓收拢。
卢元兴面上的怒意渐渐转为笑意,他便知道,殿下,绝非外界传言那般。
当晚,楚烆便召了水部和大理寺,刑部官员一同进宫,常安殿内摆满了东郊大坝修建的工图和参与名单。
除了核验工图是否有误,修建材料出自哪里以外,但凡有一丁点嫌疑的,都被带到了宫中审问,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那大理寺官员也在,目光看向坐在上座的楚烆,露出笑意,殿下这招敲山震虎,倒是妥当。
想必那人此时,应当是夜不能寐,坐立难安吧。
常安殿内的灯燃了一夜,负责核验工图和校验名单的官员皆是一脸疲惫,可楚烆倒是不见一丝疲劳,手中握着本书,看了一整夜。
“成充,去备早膳,吃完接着查。”
他抬眼看了下时辰,而后将书合上起身,昨日派了人回去跟崔滢说过,只是一夜未归,想必她定是难受,他得回去陪她。
“恭送殿下。”
众人听到这话,如释重负,查了一整夜,这眼都要合上了,不过殿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瞧这阵势,要是真的查出点什么,恐怕无论是谁,也是一句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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