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
天河松开手,将女孩的身体像是丢弃什么物件一样掼到了地上。
“就算我不动手,一会儿幽州的人找来了,一样会从他们口中盘问我们的行踪。不如这会儿就给他们一家人一个痛快。”他回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我愣在原地,三观遭受冲击。
他绕过我,回到里屋将方意安背了出来,似乎准备出发。
“是我让他动的手,既然要逃,必不能留下一点破绽。”方意安开口像是对我解释。
天河对哑奴发号施令,“收尾交给你了。”
哑奴望了我一眼,朝天河点头。
我脑子空空的,木然地被人扯着出了屋,走到外面院子里,后来这屋里便着了火。
火势一旦烧起来,浓烟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呢?明明是好心的普通人在向偶然发现的伤者施以援手,为何会惨遭灭门之祸?
下山之后,我们四人同乘一辆马车,天河与哑奴坐在驾车的位置上,我与方意安在车厢内。
久久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外面天色渐暗,山道并不是多平坦,好几次车厢颠簸得我都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方意安靠坐在那里,单靠自己的力量并不能好好地维持坐姿,在一个转弯道,毫不意外地歪倒一旁。我下意识地俯身将他扶住,几乎与他贴到一起时,内心无比纠结。
他默默地盯着我,似乎想要看清我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说实话,他现在大半边脸被烧伤,并没有被好好处理过,鲜红的皮肤颜色跟另外半边正常的脸拼凑在一起,是有些吓人的,但更让我震惊的是他对待那一家三口的态度。
而一想到他能作为御龙卫统领,已经不是最近几年的时间,除了他自身武功卓越之外,跟行事手段狠辣肯定也脱不开关系的。我只是亲眼看到了他为了保全自己行踪不被人发现就这样处置无辜的人,这种事,以前肯定做得更多。
忽然我再想起,那一次不惜跟蛊师联手也要当面行刺他的那个“叛徒”,曾经也是御龙卫的人,到底遭遇过怎样的经历,才能恨他入骨?
明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大反派。
明明一开始只是抱着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投机取巧,花言巧语,蒙哄过关的态度。
为什么还要给他加滤镜,为什么在看到他残忍的一面时会觉得这么难受?
这不是早就该清楚的事情吗?我又在白日发什么梦啊?希望一个替皇帝监管社稷的凶神能做到仁爱天下吗?
“你怕了?”他突然开口。
我努力调节情绪,尽量平静地回望着他,“没有。”
“都怕到发抖了,还在说假话?”他笑了,如今这张脸再露出笑容确实有些惊悚的意味。
但我并不是怕他被毁容的模样,也不是怕他滥杀无辜时的残忍。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道,“我没有说假话,我没有怕你,只是……想家了。”
这个世界,始终与我格格不入。
生在一个太平年代,法治社会,普通人生活中最大的意外差不多就是有一些不法之徒喝了酒还开车,无视路上的行人,经过人行横道还不减速。尽管如此,法律也不会要了犯人的性命。
至少在我生活的城市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家三口在同一天被上门来的客人夺走性命的事情。
我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事原则,也理解不了以权为尊的世界视普通人为草芥的特权阶级。
不管这里是小说虚构世界,还是真实存在的什么平行时空,我特么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
老天爷,来道雷劈下来,送我回去吧!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
车道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坑洼,突然l猛烈的一次颠簸,让我们俩齐齐倒了下去。
我是因为晃神,根本没有注意,而方意安,我觉得他是故意。
现在我躺在车厢中央的地板上,而他拿我当人肉垫子,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压在我身上,重量刚好集中在胸腹部分,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前面的人也听见了车厢里的响动,天河的声音传来,“你们没事吧?刚才路上有一块大石头……”
“专心驾你的车!”我咬着牙高声回道。
当我双手撑着方意安的身体,想跟他拉开距离时,他一扭头,张口就咬在了我的手腕上,力气之大仿佛要咬掉一块肉似的。
我忍着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看着他。
他竟然对我生出怨恨?是识破了我之前跟他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假的?亦或觉得我不该千里迢迢地将他救出来?
他松口了,唇边沾染着血色。
我手腕上被他咬破了一处,伤口不大,但鲜血仍在往外冒。
我们四目相对,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忍痛,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让他有些失望了似的,他抬手捉住我的手腕,张口似乎要再咬一次。
我也只是微微蹙眉,看着他如同泄愤一样的动作,可这一回他没有使劲,只是舔吮伤处,像一头野兽那样把我手腕上的血迹都舔了个干净。
在我挑眉疑惑的表情里,他扑了过来,掐着我的下巴,咬住我的唇瓣,反复用牙齿研磨,用舌头舔舐,动作十分粗暴得像是一个攻城略地的侵略者,誓要在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印记似的。
我始终用不解的目光静静望着他,而他同样也没有闭眼,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又像是在故意激怒我。
直到他颤抖的手掌准备扯开我的腰带时,我才将他推开,不顾嘴唇被他牙齿刮扯得有些疼,带了几分不满低声道,“够了吧。你拿我撒气是不是也该有个度?”
他被我气笑了,撑着身子歪靠到一旁,“就算我想对你用强,也没这个可能了。那该如何?跪在你脚边,祈求你的怜悯吗?”
我叹了一口气,一边起身,一边将他扶起,“那你需要别人的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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