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街道上,有两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走着。
“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嘿!王大夫,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三娘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不是弱女子?”
“不错!当年我捡到她时,她虽身受重创,男人也被杀了,但有近三十名土匪倒在她脚下,其中不乏一流高手。”
“难怪!”
“要不你以为老子会那么迁就着她?没跟她真刀真剑的干过,老子也怕打不过她,太丢人了,还不如摆烂算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
“哼!我虽从未过问她的来历,但也能看出来,她应该是平原叶家人,想当年平原叶家可是五原郡首屈一指的大家!”
“平原叶家的人?”
“不错!平原叶家成名于叶落雨,一手“落雨剑法”独步江湖,当年差点突破武王境界的存在。可惜,在突破那一关时,准备不足,经脉寸断而死。”
“落雨大宗师当年确实是名震江湖的存在,少有的女性大宗师。若非在突破武王时出了变故,足以名垂青史。”
“所以你不用担心三娘,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找上老子的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二人一问一答,正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张老三和王诚。
回到小院后,眼前的场景却是让张老三再无一丝轻松。
院内一片混乱,铺在地上的砖石碎裂了将近一半。
房内的灯还亮着,里面却是躺了五六具尸体。
“三娘!!”
张老三大叫一声,跟道疾风一样冲进了屋内。
然而,他里里外外找了大半天,也没能看到叶三娘的身影。
张老三捶足顿胸,不用想,准是瞄上他押送的那些黄金的一伙人干的。
“三娘!!都怪我!”
他无比懊悔,若非他贪图一时享乐,又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了!”
王诚这时打断了张老三的哭嚎,他随手递出一支飞镖,道:“你看看这个!”
张老三擦了擦眼睛,立刻注意到飞镖上夹带着一张纸条。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今夜子时带上银镖至五里坡换人。
就这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字,但是要表达的意思却清清楚楚。
明摆着是让他带上那些金子去交换叶三娘,如果不去……
张老三双手发抖,怒吼一声后,一把将飞镖甩了出去。
王诚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是张老三最困难的时刻。
一边是事关他威远镖局百年声誉和张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的五万两黄金,一边是他的红颜知己,该如何取舍?
放在那片世界,还能叫上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帮忙,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好了!人命关天,就按照那劫匪的意愿,先把人换回来再说。”
王诚一锤定音。
张老三自是听出了王诚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出手帮他啊!
“噗通!”
他一把跪倒在地,二话不说,先磕一个再说,王诚连拦都拦不住。
“王大夫,不!恩公!这次若是能将三娘救出来,俺老三愿拜您为主,自此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王诚听后,不禁松了口气,他差点就听成了“愿拜您为义父”,他可不想某一天自己的脑袋被人当球耍。
“起来吧!”
他一把将张老三从地上拽起来,道:“现在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收拾一下东西差不多就能过去了。”
张老三点头应下,随后与王诚一块儿将收在密室内的黄金全都搬出来。
不得不说,张老三的这间密室确实建的非常隐晦,不仅隐晦,还非常牢固,密室四周又单独用坚硬的砖石砌了好几层,门更是用厚厚的铁板打造,就算让武道宗师来也很难打开。
十几分钟后,两人架着五辆平板车在夜色下出了黄原县城。
五里坡。
这是黄原县城的一道风景线,数里长的土坡长满了杨柳,有五六里长,故当地人便将此坡命名为“五里坡”。
过了十点,夜色很深。
出了县城后,王诚与张老三并未去点灯,就在黑灯瞎火中前进。
一路往西行了四五里后,道路一旁传来风吹叶子发出的“哗哗”声。
二人立刻意识到他们已经到达五里坡的地界,车速也跟着减慢。
“恩公,这五里坡那么大,咱们去哪里换人?”张老三凑到王诚跟前小声问。
王诚道:“先走走看看。”
他当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换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背后的黑手一定会现身。
五架平板车被十匹马拉着缓缓前进,车轮碾压黄土发出“沙沙”声,与坡上不时传来风吹柳叶发出的声响相合,似在哭,又似在笑。
张老三一双虎目往林中乱瞟,但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娘的!这狗娘养的还真是会选地方,要是在这儿布下埋伏,那咱就完蛋了!”
王诚深以为然,这里不管是地势,还是天时,绝对是埋伏的绝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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