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嚷,倒是将牟龙给吓了一跳,生怕这老小子当真不要命了,自己这些人可不愿跟着他陪葬,将人给提了提,挡在身前喝道,
“你们别听他的,段雄飞犯事与你们无关,你们用不着替他卖命,只要让我将人带回京城,指挥使大人自会定他的罪,你们若是听了他的,事后大人追查下来,你们谁也跑不了,你们不怕死,连家眷也不怕死么?”
他这么一嚷,对面也是有人犹豫了,那边几人凑到一处商议,有些争执不下,一时之间这城门口处便僵持起来……
正在这时节远处的官道之上突然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赶来了,这边人都是抬眼观望,却见得官道之上远远奔来数骑,绯衣黑靴,披风随风翻飞,为首那人越瞧越是熟悉,离得近了四莲立时面露喜色,
“是八爷!”
是牟彪到了!
牟彪远远见得这城门口处的局面,面容冷峻,眸光冷冰的看着那一帮通州锦衣卫,伸手往那腰间一摸,取出一块令牌来,
“吾乃北镇抚司千户牟彪是也,尔等速速放下兵器,跪至一旁……但有违令者杀无赦!”
说话间,腰间的绣春刀就出了鞘,在他身后的二十骑也是纷纷腰刀出鞘,通州这边的一众锦衣卫见状都是一惊,这才知晓前头牟龙所言多半是真,而那几名段雄飞的心腹,闻言也是心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得沮丧的退到一旁,扔下了手里的刀,跪了下去……
牟彪快马飞奔到了近前,一勒马头,胯下马人立而起,他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先是上上下下扫过了四莲,见她未受伤,这才冷着脸看向了段雄飞,
“段雄飞,你好大的胆子!”
段雄飞见着这情形,心知大势已去,自己这是再无回天之力的,他倒也光棍,咧嘴哈哈一笑,
“公子哥,老段我自知犯了规矩,该罚就罚,老段我认了!”
细算起来,这事儿也不大,大不了说他欺压良善,他乃是千户之职,牟彪也是千户之职,要处置也要将他押往京城,由牟斌处置,自己堂堂的五品,大不了不做了,回家种地去,总归一条命能保住!
牟彪闻言冷冷一笑,
“罚……”
他突然挥出了手中的绣春刀,寒光闪过,段雄飞喉咙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当时就是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牟彪一头一脸,
“你……”
你……你敢杀我!
段雄飞抬手捂着喉咙,一脸的不敢置信,牟彪从怀里又取出一块腰牌来,上头却是有“如朕亲临”四字,
“新皇登基,命我纠查不法,有先斩后奏之权!”
“咕噜咕噜……”
段雄飞还想说话,只气管被割哪里说的出话来,伤口处鲜血狂涌,当时就毙了命,
“噗通……”
牟龙手一松,段雄飞的尸体就摔在地上,圆瞪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地面,牟彪一声冷笑,
“生了二心的人留着也是祸害,早死早超生!”
说罢一抹脸上的血,收了腰牌这才转向了四莲,
“四莲,你可有事?”
说着上前两步,四莲见着他平安无事,也是心中欢喜,紧走两步上来,刚要说话,被他身上的血腥气一熏,突然脸色一变,
“哇……”
的一声,吐了他一身……
牟彪只当她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忙退后两步,
“四莲别怕,不过就是些许血罢了!”
说罢冲着牟龙一使眼色,牟龙忙将地上的段雄飞拖开,四莲白着小脸,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怎得了,闻着这味儿就想吐!”
说罢看向他身上的污物,
“无妨无妨!”
牟彪笑了笑,扯了身后的披风遮挡住,又看了看手,也不敢来拉四莲了,只得隔了两步站住,对身后带来人一挥手,众人会意翻身下马,过去将段雄飞的几名心腹拿了,如此众人又回转了通州城,这一回直接进了通州府锦衣卫衙门里。
锦衣卫的事儿自有牟彪出面,通州衙门的人也知晓了城门口发生的事儿,便派了人过来问,牟彪将那面御赐的腰牌取了出来,便将人打发了,这厢着手清理段雄飞的一众手下,四莲他们则是进了通州锦衣卫的后衙,由人殷勤的招持着休息。
汪妈妈一脸担心的问四莲,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得就吐了,可是身子不适?”
四莲道,
“想来是这阵子一直心绪紧张,寝食不安,又刚才见了血腥,才吐了的……”
汪妈妈点头,倒是没有多想,四莲觉着吐过之后,心里那股子憋闷倒是好了许多,喝了几口清水漱口,这才想起来问,
“顾三公子呢?”
汪妈妈道,
“他听说他那大哥在牢里关着,便过去了!”
顾三公子可不是甚么性子软弱的老好人,如今局势逆转,他占了上风,不趁机找回场子,岂不是真让人觉着好欺负了!
四莲听了点了点头,便依在那榻上睡了一会儿,待得再醒来时,牟彪已经回来了,这厢洗过了澡换了衣裳,进来把人抱住,他把头深深埋在四莲的怀里,嗅了嗅熟悉的幽香,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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