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东边厢房里有说话声,又一起闯了进去。
“井婶,什么人来了?”白氏的声音,不急不缓问道。
陈婶一愣,说话声怎么这么平静?
屋里的烛火忽然亮了,一个披着外衫只穿着中衣的丫头,端着烛火来照陈婶几人。
“夫人,是殷府的陈婶。”青杏撇了撇唇角。
陈婶的眼珠子,飞快打量着卧房。
横十步竖十步的小卧房里,只有一床一桌两椅,白氏拥被靠在床上,床上没有挂帐子,能一眼看个清楚。白氏的大丫头站在床前,主仆二人冷冷看着他们。
陈婶一脸疑惑,那个黄贵,没有来?
“原来是陈婶?什么事儿?”白氏冷冷问道。
陈婶弯下腰,装着拍鞋子的灰尘,眼睛往那床底偷偷看去,床下除了摆着的三双鞋子,再没有其他,更没有人。
她心中更是纳闷了,黄贵真的没有来?
“哦,二小姐要我来跟你说一句话,后天是夫人发丧的日子,你务必回去一趟。”陈婶抬了抬下巴,说道。
“就这事?”白氏冷笑,“就要大半夜的,带着几个人闯进我卧房,……居然还有男仆?陈婶,这便是你们殷府的家风?”
陈婶脸色讪讪,不想跟白氏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白氏冷笑,“站住!各府有各府的规矩,来了我的地方,就得尊我的规矩,给我到外面跪着!”
陈婶一愣,“你谁呀,凭什么叫我跪下,有你资格吗?”
“你私闯民宅,我可以到顺天府告你!”白氏冷笑,朝井妈妈和两个丫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两个丫头和井妈妈早已看不惯殷府仆人的嚣张,纷纷操家伙砸向陈婶她们。
凳子,扫把,门拴一起上阵,打得空手而来的陈婶几个,个个嗷嗷直叫。
两个男仆来救陈婶,抬脚来踢个子小些的青杏,却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只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后背上就被井妈妈的门拴抽了两下。
另一个男仆则被人踢了一脚。
回头一看,却又没有看到人。
五个人被白氏的三个侍女打得鬼哭狼嚎,一个个抱头跑走了。
井妈妈喘着气,拄着门拴说道,“夫……夫人,今晚上打得太解气了。”
青杏朝青竹竖起大拇指,“你刚才那一脚踢得正当时,不然的话,我就被打着头了。”
青竹眨眨眼,“我没有抬脚踢呀。”
青杏一愣:“那是井妈妈?”
井妈妈摆摆手,“不是我。”
白氏疑惑道,“也不是我,谁踢的?”
四人面面相觑,没一会儿惊悚起来,鬼?
“鬼……”青杏战战兢兢念道。
“是我呢。”刚才走开的刘仕,从正屋门后,闪身走出来,“我担心你们吃亏,必竟他们人多,还有两个男人,便又回来了,趁着乱一直藏在门后。”
正屋门大开着,加上天黑烛火暗,屋里又打成一团,门后藏个把人,的确没人会发现。
“原来是你呀。”白氏不好意思起来,朝刘仕屈膝一礼,“一连相救两次,多谢了。”
刘仕看着白氏,心中纳闷,这妇人长相端正,举止得体,为何会被殷长风休掉?还被殷府仆人算计?
不过,他和白氏初次见面,不好问这些私事,便说道,“路见不平而已,你不必多礼。”
井妈妈和青杏青竹也道了谢。
刘仕想了想又说道,“刚才那几人想算计你,一次不成,估计下次还会再来,你一个妇人带着三个侍女,怕是应付不了他们人多,明天天亮,还是快搬走吧。搬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白氏心中也有这个想法,说道,“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因为女儿,她就回阴山县去了,想到不听话的女儿,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井妈妈却皱了下眉头,“哎呀,怕是退不掉呢,这宅子的租金已经出了,三十两呢,房主哪里肯退钱呀,写契约书的时候,就说明了不退钱的。”
刘仕说道,“你们先搬走,租金的问题,我帮你们要回来,我就住在对面街上,这附近的几条胡同我常常走动,不少人我都认识的。”
井妈妈大喜,“那可太好了。”
白氏横了井妈妈一眼,不就三十两么,居然叫一个陌生男人相助?
井妈妈没看到白氏的眼色,依旧笑着对刘仕说着感谢的话。
刘仕摆摆手,“天不早了,我得走了。”说完,大步走出屋子,腿长人高,没一会儿就听不见脚步声了。
“唉,这人真好啦,嫁人当嫁这等汉子,长得相貌堂堂不说,力气大身手好,关键是人品正。他一直站在卧房门口说话,也不直视夫人的脸,只看着别处,是一个正派人。”井妈妈赞不绝口。
白氏黑着脸,“哦,明天我问问他有没有娶媳妇,将井婶介绍与他?”
井妈妈好笑,“我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人家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小伙会看上我?看上夫人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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