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昨晚喝不少了,没喝醉。清醒的记得今天翟柏涛今天要到县里听汇报。而且嘱咐他跟着一起去。
三狗不是要假借翟柏涛这个市经委书记的招牌搞狐假虎威,而是他这个副所长最近实在干不下去了。新来的所长是个枪林弹火浴血洗炼过得老革命,素质没得说,但有一个毛病,或者说是固执,他对三狗这种“投诚”过来的干部一向看不起。来了所里每次会议明里暗里都讲要清肃混进公安队伍的不洁分子。虽然没提名,但大家都知道所长是什么意思。工作会从来没让三狗开过腔,就是出警也不给三狗打招呼,更不安排他去现场,三狗等于被晾起来了。
他不得不趁着翟柏涛来吃酒席的机会跟他说了这个情况。柏涛当场没表态,只是叮嘱他明天一定跟自己去一趟县里。
事关前途的事,三狗纵使喝了再多的酒也死死的记住了这句话。
他早早的等在路口,翟柏涛的小吉普风驰电掣的从他身边驶过。三狗以为没看见他,急得直跳脚,“柏涛哥,哎哎哎,柏涛哥!”车在前面一个急刹车,翟柏涛笑的前仰后仰从车窗口招呼他,“抓紧跑,跳上来。”
“柏涛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让我跑着去县里。”
“哈哈,哪能这样对待革命同志呢。”
三狗听了心里很暖和。市经委书记都叫我革命同志。踏实不少。
县委大院很破,几溜大排红砖房很朴素,但让人心生一股威严感,这里每个人走路说话都是轻声慢语。三狗也调了调气息跟在翟柏涛后面,稳步的走。
轻车熟路。翟柏涛在一个门头停住,用食指有节奏的轻轻叩门,“谁?也不喊报告,搞什么名堂?!”
“报告团长,小兵柏涛。”
“早听出来了,就知道是你小子在捣鬼,还在给我给我敲暗号呐。进!!”
“是!”
王安书记起身过来握住柏涛的手,“你小子!现在坐直升机啦,官升的比我都高!”
“那还不是团长培养的好嘛。”
“这倒是实话。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内弟结婚,月琴说不来吃席不行。”
“哈哈哈,官再大也是个惧内的主。你内弟结婚应该给我说一声嘛,咱也讨个喜酒喝喝。”
“惭愧惭愧,月琴家不想办大,就她家里人摆了几桌。这不席吃了,到了这不能不看望我的老首长!”
翟柏涛掏出一条大前门放在桌子上。
“别人的礼我不能收,你的烟我非抽不可,上级给下级送礼走遍天下也不能定个受贿的罪名。”
看着两个领导打哈哈,三狗有些拘谨。
“这位俊小伙是你的秘书?”
“这是我的前警卫,现在在你下面泇水镇派出所当大副所长。”
“书记好!”三狗赶紧插话。
“哦,白山是你所长吧,最近有没有翘尾巴。”
“是,白所长很好,他……”
看着三狗欲言又止,王安摸过电话就打过去了,“是白山嘛?我命令你跑步前进到我这里。”
县委办同志进来请示,中午是否留饭。
“必须得,我得和柏涛书记好好喝一场。吩咐小招待所搞两个菜。”
到人地头,客随主便。
40分钟,白山一头汗的冲到屋里来,“首长好!”看见翟柏涛和三狗也在现场有些惊诧。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市里的翟柏涛书记。代号翠鸟。今天来拜会你,你白山出息了。”白山心里一惊,鼎鼎大名的红色特工今天总算见了真尊了,赶紧擦擦手跟偶像握手。
“这位是翠鸟的警卫,你们应该认识?”
“认识,这是我的副所长。”
“那就好,都是革命同志,你们俩先回去,两人搭班子整不好一个所?再搞不好我就打板子了。我跟大书记还有话唠。”
“是。”
招待所其实也没炒什么菜,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盘红烧鲤鱼,一碟素拼。
酒是王安自己的酒,他喝惯了沂蒙地瓜干酒,走到哪这酒跟到哪。
“解放这么多年了,咱俩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唻。”两人一举杯,喉间就是一股火燎般的苦辣。
“嘿,你这酒地道。让我又回到了根据地。”
“那能不地道嘛,酒还是那个酒厂出的唻。”
翟柏涛起身到屋外看了看,回头随手关上门,“那时候枪林弹雨,但是真痛快。不像现在,我这个经济书记都不知道如何搞经济!”
王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上面搞什么名堂?我看不懂!现在不要一心一意搞生产嘛?”
“形势非常复杂!市里大学都闹停课,我控制不住。”
“你们也控制不住??”
“我们也人微言轻啊。”
“你们要是人微言轻,我们都是白搭。”
“几年缺粮厉害,刚收了一茬夏粮,现在又要闹。我看得赶紧组织多种秋粮,不然今冬还得饿人。”
“咋增产,地都那么多,你让我向老天爷借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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