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邦是个夜猫子,睡的晚起的早。早上五点钟,就醒了,跑到一楼的健身房,去划那条WaterRower水阻划船机。
长时间伏案工作,腰椎不好,儿媳妇便从美国空运了一个划船机给他锻炼用。
一开始,兴邦还有点抵触,对外国玩意有些不屑。机子在健身房放了一段时间吃灰。直到林玲劝他别冷了儿媳妇的心,才决定尝试一下。没想到一划就停不下来了,效果奇佳。
兴邦开玩笑说自己不会再走顾参的老路了,摆脱了贴膏药的宿命。
摸着黑,练了四十分钟收工时,窗外的天也微微亮了。推开窗透透气,空气潮湿的要命。
外面,细雨已经开始丝丝缕缕的织起了雨布。
淋了个冷水浴,开始批文件。批到六点半,女人叫他吃早饭。
“今天又下雨了,真烦人。”
“下雨天,看书的人少了,你们省图不是更清闲,还烦躁什么?”
“省图就清闲嘛?当你的老婆真不容易,天天一到单位都有好多人找我,应付不完的关系,烦都烦死了。你得给我调个岗。”
“静定思动了,呵呵,你想去哪,你可是个副局级干部啊,别人天天盯着你的动向呢。”
“前天跟紫金山植物园的老陈一块吃饭,她让我去那里跟她搭班子。植物园环境好,素素静静的,蹲几年到退休就齐活了。”
“那随你的便,别人都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你倒让我省心了。往上去我不好办,平着走,调一个闲差还有什么说头,回头让汉平帮着跑一跑手续。”
早餐主食还是老三样,白米粥,白水蛋,辣炒辣疙瘩菜丝。最近又加了一个全麦面包片抹鲜蓝莓酱。
不用说,这又是儿媳妇钱芳芳的饮食风格,婆婆觉得营养又健康就给保持下来了。
喝完粥,吃过蛋,兴邦拿起面包片,抹上蓝莓酱,将辣疙瘩丝卷进去来了个中外合作吃法。
“哎,玲玲,那对小冤家我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哈,都干什么去了,你当妈的得管着点。”
“在淮海,老家住了一段日子了。芳芳忙的厉害,一天到晚各地飞,你说这泇山集团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钱宾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家族资产都交给了她,不忙不行啊。至于生意多大,这么说吧,我这个省长一天批的资金也没有人家批的多。”
“我听着都瘆得慌。你说这俩孩子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出来怀孕的迹象。”
兴邦盯着老婆老一会,嘿嘿直笑。
“你呀,一天到晚净瞎操心,他们打小就青梅竹马,有着世界上最铁的爱情童话。彼此厮守十多年了,早就穿越了物质考验的层级,不会因为谁富谁贫就抛弃谁的。
至于生孩子,你这个婆婆可以多做做工作,毕竟人生育的最佳年龄是二十八岁。”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兴邦这个家经要好念的多,至少经济上不需要考虑太多,林玲唯一考虑的是尽快当上奶奶。一般人还好说,碰上这么个日理万机、气场强大的儿媳妇,她这个婆婆要真张这个嘴还真不容易。
车已经在院外候着了,罗汉平正在门口与警卫秘书打招呼。
“今个儿你可有的忙了。”
“咋了?”
“省长要去通州视察。”
“嗨,又是出外勤。不过我都习惯了。”
“我去看看省长好了么?”
“刚锻炼完,正吃早饭呢。”
罗汉平进了屋,和林姨打了招呼。林玲说你小子今天来的正巧,还有两片面包,配蓝莓你把它消灭了。
“那感情,写稿子最累眼,蓝莓最补眼睛。旭哥在时,嫂子那蓝莓园一个星期给我送一小箱。这几天没吃着,他们跑淮海吃淮海菜,我的小福利就没有了。”
兴邦一听,说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啊?
罗汉平嘿嘿笑,说省长同志,你天天只忙工作,家庭成员活动轨迹还没有我清楚呢,昨晚我还和旭哥通了电话,他要办个养生茶厂,嫂子今天飞深圳参加某大厂稀有金属供货会,明天飞金陵。
“好家伙,比我这个省长都忙活。走吧,七点了都,咱也开工!”
“好,林平来电话说,顾参书记突然去了京城,咱早上就不要去省委了,您看?”
“哦,那直接去通州。”
一辆考斯特驶出金陵,顺着滔滔江水,直奔通州。
“就隔着一条江,发展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临江靠海,通州没有理由发展不好。”
“通州是一座被低估的城市。”
这是兴邦省长在通州视察时说的三段论。
广玉兰开的正旺盛的时候,兴邦到了通州。
这次来通州一是送干部,二是视察工作。
一个省委副书记、省长送地级市书记、市长到任,别说通州了,在整个江南省也是绝无仅有,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是非要矫情,而是兴邦要通州要提速,补上地域经济短板这个缺口。
因为一条江,或者不仅仅是隔着一条江,通州自古被排斥在“江南”之外,政治、经济、文化等等社会各个方面都和江南富庶地区格格不入。用兴邦自己的话来说,通州欠的历史账太多,成了一块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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