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东略一思索。
“淮海市的政法委书记赵兵,是我在部队时就带的兵,忠诚可靠,业务娴熟。”
“赵兵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转业到淮海公安局跟的第一个师傅就是姜涛。”
“哦,怪不得。杨卫方把我搞怕了,政法干部最重要的是敬畏法律,其次就是忠诚可靠。”
“现在传来的消息是杨卫方的罪行比我们想的还要恶劣,强奸、杀人、受贿索贿、制造冤假错案牟利。简直令人发指。”
“我们江南省,反腐不能一直在路上。官管官,管不过来。要发动群众监督官,几千几万个老百姓盯着你我看还敢不敢做个贪官!今年江南省的干部财产公示制度要推广到正处级,所有官员财产公示到政务网上去。想做官就要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不要拿隐私问题来搪塞。”
“这个好,刀口向内。”
夜幕降临时,宗兴邦到了牯岭路7号院2号楼。
自从他当了省长后,忙的厉害,别说姑父家,就是泇水村的老家,一年也难得回一趟。
多年没来,这里还是老样子,珞珈路的法桐,青灰色的道砖,民国风情别墅,一切仿佛还在昨日,依旧那么柔情。
一到地方,还是触景生情。他的青春和这幢房子永远拴在一起。仿佛看见当年李影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泣,自己脸上还热辣辣的承受着志强那愤怒的拳头。
年轻,哪怕是辜负岁月的荒唐事,都是美好的,人只能年轻一次!
宁要年少轻狂,也不要年少荒芜没有颜色!
可是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兴邦在法桐树下静静的抽烟了一支烟,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去推那扇门。
一进院子,就看见翟柏涛正用个大地锅炖地锅鸡。余明撅着屁股在烧锅,抹的一手灰。
“哦吼,还是姑父厉害,连烧锅童都是副省级。”
“嘿,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是级别再高些,来我这,该烧锅还得烧锅。”
“哈哈哈,那是。”
“基本上都好了,鸡就先炖着,你们进屋聊天去。”
宗兴邦进了屋,看见国强和白海涛正在书房比拼书法。
“谁赢了?”
白海涛开启了玩笑。
“当然是省长了。”
“哈哈哈,如果我也写几个字呢?”
翟国强笑了,说你们不要揶揄我了好嘛,我的梗都传到江南了?
白海涛说那可不,都传你刚在泳池里学会游泳,就在一周后的锦城市横渡锦江比赛擒获了冠军。
“哈哈哈,是,我当时是市长,书记那天没去,不然我也是亚军。”
兴邦笑喷了一口茶。
“锦江横渡,原来谁知道!市长大人拿了冠军以后就名冠天下啦。其实你以身入局,开启了市长代言城市的先河。”
翟国强脸都红了。说你们江南真会喷人。
“唉,锦城,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这句话是你在电视台上说的吧,好多江南人旅游就奔着这句话去的。”
翟柏涛进来招呼大家入座。
“别谈了,吃饭了。国强到了金陵想做宣传也做不了,说啥?金陵,来了就堵的不行的城市?”
余明说老爷子也上网啊,连这个梗都知道,再堵也没我大通州堵,隔着一条江,和上海就隔开了繁华,我们这边是墨西哥,那边是大美丽合众国。
翟国强正色道。
“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抓交通,要想富,先修路嘛。”
宗月琴说那我儿该去交通部当部长。
饭桌上,翟柏涛说你们那个秘书长兆麟外面对他印象不佳。
“他当秘书长,影响了省委的形象。白天开办公会,晚上开董事会像什么话!天天给他那个儿子兆子龙穿针引线,到处认干爹,到处抓项目,哪还像个党员干部的样!”
“丁力退休前跟我谈了,上次河奉省省委书记程东的事情就牵扯到这个兆麟父子,只是上面查了半天不知为什突然就终止了。
这爷俩很能折腾,和好几个省高干都关系不浅。子龙甚至都牵扯到杨卫方的刑事案子里去了。”
翟国强说那就干脆换掉他,在政协给他安排个闲职,省得到处惹事。
“那谁来接呢?”
“当然是余明了。”
宗兴邦和余明都一愣。
白海涛没有多少反应,拿着酒瓶子给各位倒酒。
“今天是茅台五十年啊,还是大富豪传家同志给老爷子过寿买了。”
正说着话,宗旭进来了。珠儿跟在后面端了几筐刚摘的蓝莓送过来给大家尝尝。
“嘿,挺齐活,我来凑凑热闹。”
宗旭穿着丁字拖,上身穿的像过冬,下身穿的过夏。
宗月琴最看不惯晚辈们穿的玩世不恭。
她一拍侄孙子的肩膀说看你穿的吊儿郎当的怂样子,哪里像个亿万富翁,整个一颓废样。
“姑奶奶,这就是你不懂了,广东佬没有一个亿没资格穿成这样!广东人和美国佬差不多,越有钱穿的越土,图的就是一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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