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悬空的孔红梅还在歌舞升平时,被丈夫的一声断喝震清醒了。她需要尽快地转移财产,以防不测。
一番苦思冥想,孔红梅还是觉得老家更安稳一些。于是悄悄开始了她的转移资产之战。
白天,孔红梅照常上班。到了晚上十一点夜深人静的时候,开着妹夫那辆依维柯出入几个别墅,疯狂搬钱。
田家的钱可不是三箱两提就能完事的。
这事又不能找别人帮忙。孔红梅在龙山别墅8号楼的别墅里挥汗如雨,她把一年的累都在今晚都受完了。好容易装满了一车,地库里的钱箱子还是不见少。
地库中日不见阳光,箱子多少有些潮湿,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瘫坐在行李箱上的孔红梅哭笑不得,以前在家里务农时搬粮食口袋累,没想到搬钱更累。妈的,早知道不贪这么多了,累死个人。
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第一车运到了栖凤湖边的老家大夫第。随着电动门缓缓打开,孔红梅将车开进了后院,停在藏书楼前宽阔的场地上。把箱子一个个从楼前一口古井用锁降落下去,幽深的水井底部有个横向地道,通向一个地库。那是祖上修的大夫第藏宝库。折腾到鸡鸣三更,才把货卸下来。等上井的时候孔红梅差点力枯精竭爬不到地面上来。
妈的,不能这么干了,否则老娘没被纪委抓起来自己就折腾死了。需要另想他法。
眼看东方露白,孔红梅不敢停留,又强忍着疲惫将车开到淮海市。走到城南的黄河大道时,一轮朝阳喷薄而出。整个淮海原笼罩在冬日暖阳下。
女人突然莫名奇妙的感动不已,眼泪不由自主的啪啪往下落,她不得不将车停在黄河大堤上,踏到河堤边的野地里。
长河朝日霞,平原辽阔远。
想起年轻时和孔令伊骑个自行车到这里郊游,那时候手里没钱,但真的穷乐呵,天天傻开心的要命。现在啥都有了还活的这么狼狈样,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拿岁月换来了什么!
河边的野地上,枯草之下,娇嫩而坚强的蒲公英、苦苣菜和繁缕们还顽强的给荒野增添一些绿意。蹲在野地里,一窝野葱长得茂密无比在风中摇曳着。
孔红梅一时心起,将野葱连根拔起,用一个帆布袋装了带上。
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田亮亮正在给自己做早饭,下鸡蛋面条。看见女人,脸绷的跟个木瓜样。
“你跑哪去了?连个早饭也不做。”
孔红梅一听气就上来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做三百六十四顿饭,你只做一天就收不了了?!”
男人语塞。
“我给你说的事你抓紧处理啊。”
“处理处理!我处理了一夜了也没见你关心一句。”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做了你的份,累了就歇歇嘛,谁敢查你的岗。”
田亮亮吃过饭,坐着一号车去了市委。女人在家里吃过饭,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想着剩下的钱怎么办。
睡到十点钟,孔红梅终于忍不住了,乔装打扮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戴着个大墨镜跑到火车站服装市场准备找办证贩子办个假身份证。
找了半天贩子没找到,倒是在市场商厦东门处看见一个大筐子,里面装满了在市场上遗失的身份证。
妈耶,这不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卡却在商厦门口处么。
兴奋之余,孔红梅多了一个心眼,她把拉来扒拉去,找了一张甘肃省的身份证。拿着它跑到一家房产中介买了一个老旧小区的无人问津的小门面。
小门面在一条路的尽头,靠着山脚,偏僻的要命,做生意裤衩子都能赔掉,却正入孔红梅的法眼。
用假名假姓办下房产证后,她就每天夜里把别墅里的钱物往门面里面堆。
忙了三天,总算大功告成。
钱物都好处理,但有一件事很难办,那就是淮海画院的汉风先生怎么安置。
汉风今年28岁,央美山水画造境研究博士毕业,回淮海开了一家冷清的画廊。潦草了两年,机缘巧合和孔红梅相识,那年刚好田亮亮荣升淮海市一把手。孔红梅就扶持汉风专心作画,作品不愁卖,自有想拿工程的大佬们登门求画。
说白了,这叫雅贿。
汉风的画,一小幅起步就是三十万,中幅五十万,大幅的百万起步,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定制巨幅的,价格就得单独议价。
入了门懂规矩的老板们看上哪个项目,一般都会工程造价核算出的市场的回扣价格到汉风画院去买相应价格的画,再在合适的时机将画送给孔红梅。贿赂的闭环到此才算走完,老板们拿到了工程,孔红梅拿到了贿赂款,汉风得到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他对孔姐痴迷的不能自拔,只要有机会就腻在一起如漆似胶。
龙湖东岸,龙山西麓的巨崖之上,密林深处的一栋明末的四合院,就是汉风画院,门口连个牌匾都都没有,如果没有人指点,淮海市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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