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火车站。
郭超仁、耿岳、童婳下了火车,耿岳、童婳忙着找身高185的任燃,郭超仁则原地站着不动,给陈安宇打电话。
“好,保重,记得……回来看我。”
挂了电话,郭超仁略有些伤感,他们终究是天各一方。只能在心里祝福他事业顺利、爱情甜蜜了。
郭超仁看了看耿岳、童婳,有些困惑:“他人呢?”
“没看见啊。”
郭超仁皱皱眉:任燃这样的身高,应该不难找,除非他没来。
郭超仁又拿起电话,拨过去号码,却一直占线。
“晕死了,”郭超仁放下电话,“说好了来火车站接我,连个影儿都没有。”
三天前,任燃和郭超仁对了一下时间,决定在苏黎世碰一面。
瑞士一共有三个国际机场,苏黎士、日内瓦、巴塞尔各有一个。
卢塞恩虽没有机场,但距离三个国际机场都比较近。因为任燃在苏黎世,郭超仁最终选择从苏黎世坐飞机回国。
等了一会儿,电话回拨过来,郭超仁马上接了电话。原来,任燃在出宾馆之前,被他爸用视频电话堵了一阵,他烦得挂了电话,还开了飞行模式。
等到他来到火车站外,关闭飞行模式后,他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所以,郭超仁打过去的时候,就占线了。
接到郭超仁三人后,任燃忙打了的士,一起来到预约好的餐厅。
直到寄存了行李,四人这才轻松不少,悠闲地坐在包间里闲聊。
吃饭时间未到,一人先来一杯咖啡。
就着咖啡,郭超仁问任燃为何会被他爸追着骂。
这太匪夷所思了,自从在朱家角见面之后,周怀远经常和任燃保持联系,亲子关系比以前亲密得多。
任燃苦笑道:“你觉得还能因为什么事?还不是那件事!”
“你跳……不是,你被人挖的那件事?”
“嗯。”
“不对啊,你怎么会想起跟他说这事儿的?我不明白!”
“就昨天晚上,我爸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好像已经出去两个月了。我说,我也不知道,还在谈。他,大概比较敏感吧,马上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哦。”
“我想,我爸经历了那么多,问问他的意见,也可以当个参照,就顺口说了。”
印象里,表哥爸妈之所以分开,便和一次工作调动有关。
那时候,任燃还在读小学,他爸被调到福建工作了三年。因是负责一艘特种船舶的制造,他不能对家里说明详情。
对此,任英、任燃——那时还叫周燃,也能理解。但就在这三年里,周怀远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连老婆孩子的生日都记不起。
本以为,他已经忙得昏天黑地,无暇顾及其他,却不想,后来曝出一件事:周怀远是主动申请去福建的,因为这样能拿一些保密费,他可以用这钱来资助一个女孩读书。
任英再一挖,便发现那女孩是周怀远初恋的孩子。和周怀远分手后,那个女人改嫁他人,可惜遇人不淑,遭遇家/暴。女儿为了保护妈妈,拿起一把水果刀来防备。
争抢之中,男人胳膊被划伤,索性离了婚,让母女俩净身出户。母女俩走投无路之际,女人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电话问周怀远借钱。
十多年没联系,她没想到,周怀远还真的没改电话号码。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周怀远借钱给那对母女并没错,但长期资助,只会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一个人,再有情有义,也该有点分寸感,否则就是拎不清,分不明。
得知此事后,任英火冒三丈,几番争吵之下,终于和周怀远离了婚,孩子归她。
不久后,周怀远完成了福建的工作,重新回到上海,但他孤身一人没有再婚,直接住在了单位,后来还参与了很多船舶工程。
回想起任燃家里闹过的风波,郭超仁有些同情他,便问:“昨晚上,你爸都说你什么了?”
“说得可多了,什么‘不爱国’啦,‘唯利是图’啦,就没一句说到点子上。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
“呃……”
“今天,又骂我一次。”
“他不同意你过那边去?”
“不同意。其实,我也没说要走啊,我只是跟他说了那件事而已。”
“好吧。”郭超仁无语。
在他家里,父母孩子都有商有量,彼此尊重,所以郭超仁很难想象,那么多“霸道不讲理”的父母是怎么炼成的。
想了想,郭超仁提起了建议:“你应该跟他说清楚的。”
“我就不想跟他说清楚。他有他的机密,我还有我的算盘呢!”
任燃的算盘,郭超仁一清二楚,但如今看来,任燃并不打算跟他爸亮出底牌。
“那你还打算呆多久?”郭超仁换了个问题。
“我尽快,那批高分子材料,是实验室紧缺的东西,我必须弄到手。”
用完午餐,距离郭超仁三人登机,还有六个钟头,时间还算宽裕。
任燃便带着三人,在利马特河畔的旧城区里逛了逛。
一眼望去,这里没什么高楼大厦,整修后的道路,仍然以鹅卵石铺地,保留着石板路的原有韵味。
走到圣彼得教堂前,任燃突然拉了拉郭超仁,挑挑眉:“很多喜欢教堂婚礼的女孩,都在这里结婚。”
“你想说什么?”
“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居然看到莫晓薇了。”
“呃……”
“从订婚到结婚,可真够快的!”任燃瞄着他眼神,“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想不想见一面?”
“没必要吧。”
“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了,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以前,他总觉得,她之所以不和他联系,可能是因为弄丢了电话,也有可能是因为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
所以,郭超仁在同学群里特别活跃,为的也只是,有朝一日她问起他的时候,每个同学都说得出他的电话和地址。
如今想来,这十多年的单相思,真是一个笑话。
不过,说也奇怪,此时此刻,郭超仁不仅不觉感伤,反而还格外释然。
原来,放下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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