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抬些水来!”一人指着前方暴喝道。
许多人用扫帚和衣裳对着火势猛扑,然而火势已经越来越猛,根本停不下来。
“火势大了,不用水可不成,多来几人,将水抬过来!”
一时乱作一团,苏轶昭在号舍中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和呛鼻的气味。
她迅速用湿帕子捂了口鼻,而后探头出去看,发现着火的号舍竟然离自己这边很近。
中间只隔了两个号舍,此刻那个号舍中浓烟滚滚,黑烟已经从号舍中蔓延出来。
好些人在救火,但水来得很慢,火势却越来越猛。
这考棚都是连成一片的,附近只有两个盛水的大水缸,是大家的饮用水。
其中两名衙差拿着衣衫扑打了片刻,可火势太猛,就连衣衫都着了火。
苏轶昭见状有些焦急,真的蠢啊!一开始就应该用水。
要是烧到这里来,他们很难逃脱。
整个贡院都是从外面锁着的,谁也无法离开。
“糟了,都着起来了,火势越来越猛了。”有人大声呼喊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多担些水来?”
巡绰的官员立刻指着旁边愣着的两人去担水,这里都是号舍,要是着了火,那都是连成一片的。
“着火了,你们快救火啊!我看到还有考生在里面。”
有的考生见状也是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道。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传来。接着一个火人从号舍中狂奔而出。
众人都惊呆了,苏轶昭只看到一个火人从里面出来,根本看不清脸和衣着,只能从形状看出是个人。
这个考生?居然被烧了!
苏轶昭震惊地连忙呼喊:“快给他灭火,把水都往他身上倒啊!”
她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这么着火的,怎么会没感觉呢?还有那些人,简直是毫无应变能力。
正好有人提了两小桶水过来,见状就往那人身上泼去。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倒在地上,惨叫声已经停止,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又提来两桶水,浇在那人身上,火被扑灭时发出“呲呲”的响声,众人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人。
然而一看之下,大家都大吃一惊,也引起了众人的极度不适以及心悸。
此人已经被烧焦了,黑乎乎的一片,血水从如同烤成焦碳的皮肉中渗出,将他的身下染成了红色。
有些考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被烧焦的人如同烤肉一般,已经面目全非了。
“快!不用管他了,他活不成了,再多担些水来。”
巡绰的官员根本顾不及这名考生,因为那考生的号舍的火还没扑灭,此刻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其他号舍中。
烧死了一名考生,众考生不免兔死狐悲,大家都要求将他们先放出来,有的考生已经在推打着木门。
现场一片混乱,大家的呼喊声和喝骂声此起彼伏。
看着已经烧到隔壁号舍的苏轶昭,也有些坐不住了,之前失了抢救的先机,现在火势越来越烈,只怕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是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快将我们放出来,大家一起帮忙救火,必须得尽快控制住火势。否则若是起风了,火势就再难控制了。”苏轶昭朝着一名巡绰的官员喊道。
号舍建在空旷之地,都只有一层,虽然是砖房,但很矮。若是起风了,完全没有遮挡,火势根本控制不住。
大家又都被锁在贡院之内,就是想逃都没地方逃。
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收进了储物空间,苏轶昭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然而巡绰的官员对着众人大喝一声:“所有人都安静的待在号舍内,不许借机寻衅滋事。火势很快就会扑灭,在号舍内等着就是了。”
“马上就要烧过来了,还不让咱们跑?”有些考生气急败坏,这可是事关性命。
眼看着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两边的号舍,要是再不跑,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就如同刚才那名考生一样,顷刻间就被烧成了焦炭。
“已经在灭火了,看不到吗?如果放你们出来,那就以作弊论处。尔等可要想好了,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这名巡绰官十分有威严,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考生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这一日。马上就要入仕了,可不要功亏一篑。”
大家都明白,后面的殿试就是为了排名,除非考得极差,否则皇上不会不给名次。再不济,也能得个同进士出身。
因此,可以说会试算是最后一道关卡。
大家听到这话就沉默了,连之前闹得最厉害的几名考生都没了动静。
“我不服!”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立刻趴在窗口,向那个方向看去。
“此事攸关性命,在人命面前,其他都不值一提。再说,凭什么出来就要算我们作弊?完全可以找人看守我们,防止作弊。”
杜江转头看去,看到那间号舍上十五的号牌,眼中幽光一闪而过。
“朝廷有规定,一旦进入号舍考试,不到结束之前,绝不能离开号舍。若有违规,当以作弊论处。”
杜江语气冰冷,“本官若是放你们出来,那事后由谁来担责?”
他说着,语气稍微软化了一些,“诸位不必担心,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苏轶昭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声,“当真是迂腐,不知变通啊!”
看不到火场全景,不过看对面那一排已经沉默下来,难道真的控制住了?
可号舍中刺鼻的浓烟越来越浓,喉间也感觉到了不适。
苏轶昭只得又换了一块湿帕子,而后迅速观察起了号舍。
求人不如靠自己,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在火被熄灭之前,还是得尽量想办法自救。
号舍是砖房,想撬开墙壁出去是不可能的。抬头看向上方顶部,除了横梁,就是一排排瓦片。
实在不行,就只能从上面走。可若是火势蔓延迅速,将横梁给烧着了,那想从上面爬出去,也十分困难。
还有,怎么爬上去也是个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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