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中场休息。
水生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猛灌了好几碗水。
“水生,东家找你。”
有人高高喊了声。
水生并不知道武馆的东家是谁,闻言疑惑地跟着那人去了。
穿过长长的回廊,水生见到了宋方旬。
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这人就是他的东家?
水生对他的感官很复杂:他嫉妒这个与吱吱有秘密的男人。
宋方旬上上下下打量水生,以一种很挑剔的目光,看得水生很不舒服。
水生不卑不亢道,“宋公子有何事找我?若是不急着说,我还得回去教课,就先不打扰了。”
简言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们的武馆是按课时给银子的,他在这里耽误着,月银自然会少,到时候他还怎么给吱吱买好看的簪子?
宋方旬知道他和盛南知生活拮据,又故意磨蹭了会儿,才慢腾腾开口。
“听说你与盛南知从小便定了亲?”
水生点头,“我与盛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天底下顶亲密的关系。”
宋方旬嘲讽道,“好一个两小无猜,那你知不知我是谁?”
“我才是同他长大的人,盛宋两家在我们才出生就定下了亲事……我竟不知,盛家同时还定下了你?”
正主来了。
水生总算明白这人是谁了,心里的嫉妒更甚了些。
他早就知道吱吱与自己的亲事是假的,但是他没想到竟然真有一个真的——一个陪着吱吱长大的人,他能不嫉妒吗?
他一言不吭。
宋方旬很不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盛南知为什么要骗你?”
水生还真不知道。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茫然,宋方旬贴心地解释,“他从小就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所幸他那时候有奴仆忙前忙后地照顾他,更养得他好吃懒做。可是如今盛家已经破落了,一无是处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水生变了脸色,宋方旬笑得开怀,“对,就是你想得那样,他开始骗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干活。你便是其中之一。他骗你,可不是因为什么喜欢。你可别多想。”
“我还听说你是他从水边救起来的?既然他骗了你,那你就不是清河镇的人。难道你不好奇自己的真实身份吗,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留在盛南知身边,被他骗一辈子?”
宋方旬一边说一边观察水生的脸色,却见对方神色淡淡,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被骗了似的。
这么能忍?还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水生早就知道了。
盛南知的谎言又不高明,无非是水生宠着他,才假装信了那些话。
水生有些不耐烦了,他终于开了口,“你说那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宋方旬轻咳一声,总算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我和喜欢趁人之危的盛南知可不一样,我这人就乐于助人。我实在看不惯盛南知欺骗你的事,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无偿提供银两,助你离开盛南知,去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的语气虽云淡风轻,表情却有些遮掩不住的急不可耐。
水生冷嗤了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劈头盖脸道,“帮助我是假,赶走我才是真吧?”
他一字一句地戳破宋方旬的心思,“见我抢走了你的身份,如今在吱吱身边,你妒忌得要死,所以想把我赶走。”
宋方旬愣了下,随即夸张地大笑出声,“你胡说什么,我妒忌你?还是因为盛南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水生,“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离开吱吱。”
说完他转身便走,强装淡定的宋方旬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跳脚。
他破防了。
“我迟早把你赶走!”
…………
“旺财,你怎么又来了?”
旺财扯着盛南知的裤脚就往外走。
盛南知皱眉,主角攻不会又生病了吧?
无论是出于保护主角还是良心,盛南知都没办法坐视不管,又跟着旺财进了主角攻家。
顾远山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不时轻咳两声,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盛南知吓坏了,怎么看着比昨日还要严重了?
他赶紧凑近顾远山,“你哪里不舒服?”
“头晕脑胀,喉咙干疼,提不起力气来。”
盛南知:“我去叫大夫来。”
大夫火急火燎地来了,一把脉,明明比昨日稳健了许多啊。
疑惑抬头,见顾远山冲他挤眉弄眼,又偷偷给他塞了一点银子,老大夫瞬间懂了。
啧啧,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他将钱揣进袖口,盛南知问他顾远山到底怎么样时,他装模作样道。
“看起来有些严重,身边最好别离人,多看顾着他些,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去找我。”
“我现在先回去配些药。”
说完,不待他反应,老大夫就火急火燎地走了,身后好像有东西在撵着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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