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秦锋就因为柳父的一句话直接给破防了,本身猴子牺牲后,他就一直觉得无法面对柳父柳母以及柳梦雪,至今他都清楚的记得,当猴子牺牲后,他到柳家,柳梦雪拉着他的衣角,向他要哥哥的时候。
那是的柳梦雪也才11岁,读小学5年级,小小的人也知道自己的亲哥哥不在了,她一直拉着秦锋的衣角,喊着要去找猴子。
而柳父则是把柳梦雪抱了起来交给了柳母,而柳母则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哄着柳梦雪,说哥哥出远门了,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看她。
那一次秦锋跪在猴子的照片前,跪在柳父柳母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们那群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他和杨依依,而杨依依当时也是昏迷不醒。
前一阵他秦锋还是“炎黄之剑”最炙手可热的最年轻的总教官,甚至有希望成为华夏最年轻的少将,下一阵他就背负着十几条人命的愧疚。
那一次,他才知道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绩,都是无数人的命堆积的,是无数个别人的子女、哥哥弟弟、丈夫父亲在背后的默默支持,他第一次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正含义。
那一次,他才知道愧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欠钱的债好还,人情债是一辈子也无法还请的,内疚感会真的伴随着人的一生,并常常会在梦里面出现。
那一次,他才知道自己是那样的弱小和无助,他明知道自己等人是被人出卖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甚至是连一个烈S的称号都得不到,还要被指责没有完成作战任务。
那一次,他才知道自己那所谓的战绩和成就,在真正的权势面前是一文不值,他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游戏,他们都不过只是这场游戏里面可以随时被人拿捏的棋子。
他在猴子的遗像前,在猴子的父母面前跪了一下午,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面才好受点。本来他是打算把这些牺牲的战友家都去走一遍的。
可是在猴子家,看着柳母那快要哭瞎的眼睛,柳梦雪一直朝着他要哥哥,秦锋退缩了,他不敢再去其他那几家了,那天秦锋跪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他急匆匆的离开了,连夜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在战场上从来不逃跑的秦锋,第一次在人情上在愧疚中逃离了。
在国外的这些年,秦锋经常梦到那个画面,一大群拿着枪扛着火箭弹的人,渐渐地向他逼近,猴子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他背上背着人,开始了大逃杀。
无数次秦锋都是被惊醒的,那个时候,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只有香烟和酒精,在国外这些年,他虽然一手创建了佣兵团,但是每一次上战场,他都害怕,不是害怕敌人,而是害怕自己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再一次倒在自己的面前。
一个被无数人称为死神、屠夫、杀神等各种称号的人,竟然害怕上战场?
直到三年前,他遇到了那个如沐春风般的那个人,那个最懂他、最理解他的人,他那颗忐忑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下下,但是这种日子也只是过了三年。
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那个时常给他慰藉的人也同样在战场上牺牲了。
随之而去的,还有他那颗心。
“小峰,七年了,小雪也已经长大了,我和你婶也过得很好,猴子离开我们也已经七年了,虽然我们时常想念他,但是生活不是还得向前看吗?”看着陷入回忆的秦锋,柳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我和你婶还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那么小雪又该怎么办?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我就是一个小山村的小老百姓,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一年四季基本上就那一双鞋子,衣服都是穿哥哥的,哥哥的衣服都是小雪她爷爷穿不了的又重新裁剪的,那个时候日子多么苦。”
“小雪的爷爷奶奶50多岁就先后生病去世了,他的大伯那年发大水,被冲走了,我们柳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柳父也是陷入了回忆。
“我能怎么办?还不是一个人咬着牙干,坚持的活下去。在乡亲父老的接济下活了下来,后面去当了兵,当时我当兵的目的就很单纯,就是为了吃口饭。”
“退伍回来后,还不是继续干,去了你婶,这才有了个家的样子。所以啊,我们不要永远的活在过去,我们当然不能忘记过去,但是只要还活着就要向前看。”
“你今年也就30左右,你还要娶妻生子。”柳父又拍了拍秦锋的肩膀。
“你不要觉得愧疚,猴子他也算是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那他就得有这个觉悟,最起码他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当了逃兵。”
“他也算是我们老柳家的骄傲。真的,我是挺替他自豪的。”说到这的时候,柳父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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