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虎子的嘴里传来,碧城离家出走的这个信息,三姐的血压急剧上升,脑子一阵眩晕。这孩子究竟这要干什么,破罐子破摔,也是你自己找的。
三姐身子哆嗦个不停,手里端着的盘子,落在磨盘的边缘。散落一地的盘子碎片,深深地割痛了她的心。
周庄现在没有时间来安慰三姐,趿拉上鞋就和四虎子跑出门,往天啸家的方向跑去。
因为在这个屯子里,只有他们家有快马,并且可以随便借,随便的使用,他给他家喂马时就知道,别人家即使有,用着也不方便。
当周庄跑到天啸家的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迎头正好碰上天啸。
天啸双目有神,神情恬淡,似乎千帆阅尽,却又锐气内敛,一种威严充满全身,使人见到后,不自觉地感到自危。
“怎么了老周,看你着急忙慌的样子,一定就有什么急事,快点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天啸看着气喘吁吁的周庄问道。
“掌柜的!碧城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抽哪股邪风,跟那伙杂耍卖艺的人跑了。
我想借你家的快马,把她追回来,否则这孩子这辈子就毁了。”周庄说话直奔主题,情况紧急已经没有时间,拐弯抹角的说明来意。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还是咋地了!他们那群人里哪有一个好人,别耽误正事快去马圈牵马。”天啸说完,也跟着周庄快步跑向马圈。
马圈里王麻子等一伙人,正在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热热闹闹地在扯蛋吹牛。听到天啸一说,有哪个能说不去,他们懂的什么,叫做趋利避害。
如果周庄求他们做这件事,他们是不一定去的,即使去也要当面要一些好处,毕竟这样的事情是有风险的。
大家伙都骑上了马跃跃欲试,为了预防不测,并且还带上了棍棒,做防身之用。
天啸站在地上告诉这几个人,如果那伙人不放人,就拦住他们,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
如果他们非要是动手,也绝对不能含糊,出事由自己顶着,最后告诉领头的王麻子,死活也要把碧城抢回来。
因为掌柜的发话了,而且还是狠话,这伙人心中也有了底。放马加鞭便是追赶,好在那伙人走得,还不算太远,因为已经被三榔头给拦住。
天还大亮,并且还没有遮拦,十几匹马一字排开,感觉就是一队千军万马从远方压过来。
骑在马上的人怒目圆睁,手提刀枪棍棒个个身体彪悍。这种十足的压迫感,与杂耍班子的人形成了对立面。
这是粗粝大荒的性格,养育了同样粗粝的人,同时让人懂得什么叫做武德充沛。
已经到嘴边的肥肉,有哪一个愿意随意送给他人,两个队伍开始对峙着。
碧城在屯子里被称为怪物,可在这个东洋人眼里,怪物才极其具有观赏性。
只要给她稍加装扮,就能点亮一些人的眼睛,毕竟这些孤陋寡闻人,没有见过这样的混血儿。
是的!碧城这个人在东洋人的心里,早已经盘算好了。他要把碧城装在一个笼子里,光着身子像动物一样供人观赏,同时给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如果真的如这个东洋人所愿,碧城不但失去了人生自由,还成了别人的快乐源泉。
两伙人激烈的争吵中,敢坟地打狼,房顶睡觉,性格耿直火爆,刚烈如烈火。
在屯子里打架出了名的三榔头,身上的积攒起来的雄性荷尔蒙,就要在最大程度上地迸发。
在他的身上能够让人看到,什么叫做纯粹的狂野和力量,所能带来的视觉冲击。
他大喊一声拎起镐把,就向对面难得这群人冲了过去。这种划破天宇直击雷霆的声音,是极其强大的,同时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这种无谓的打打杀杀,并不是东洋人,所不情愿看到的。
因为这样不要命的拼杀,得不到碧城这个人不说,自己难免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失。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去做,东洋人于是令人,把碧城推出人群,以保自己相安无事。
碧城看到这个结果,本不想回归她的家庭,发疯似的朝着荒野跑去,以此发泄此刻的心情。
发疯就是这样,是对自己精神状态的全部放弃。内心的稳定程度,犹如一根羽毛顶起一座大山,崩溃一触即发。
王麻子打马向前,脚踩马镫侧身弯腰,伸出粗壮有力的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把他夹在腰间。
事实证明,女人的性格在怎么样的刚烈,但她的躯体力量,相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还是略显单薄。
就这样十几个人,风驰电掣般跑回屯子,人就这样被追了回来,屯子里看热闹的人,也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王麻子从自己骑的马上,一把推下她,狠狠冲着摔倒在地的碧城,吐了一口黑色的粘痰。
“这人真特妈的贱,做人做到这种程度,都失去底线了,赚钱不要命了,什么磕碜事,你都能做得出来。”王麻子蔑视地看着碧城,嘴里一边骂道。
听到王麻子,肆无忌惮骂人的话,并且那个贱字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向碧城的心房。
她从地上从容站起,划拉划拉身上的草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不过她的脸,此时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肌肉,神经质般地抽搐着。
碧城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让所有善良的人们感到心酸。
片刻之后碧城的两眼,发出一股使人毛孔悚然的目光,注视着在场所有的人。
她并没有向搭救她的人,表示出任何的感谢,相反还发出了一种鄙视。
好像这些人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似的,相反她气急败坏羞恼成怒。
“是谁让你们去找我的!是谁让你们去找我的!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管。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碧城突然凄凉地,喊出这一声,然后全身麻木,被一种飘忽的感觉所代替。
这种声音略带着,沙哑和凄惨,野狼嚎叫一般。看热闹的人们,没有人顾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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