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华原本今天下午是要去银行存钱的,谁料接到江任杰的电话,说是他女儿有大事宣布。他一琢磨,还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那丫头终于下定决心,打算自己创业当老板了呗。
人家既然叫他一声师父,那他就不能丢了师父的排面。2万块钱不多,但都是他凭这双残了的手挣出来的,跟他户头上那一大串虚头巴脑的数字不同。小白眼狼月月都给他汇钱,一大串零,他一分没花过。
江任杰看上去比他女儿还要激动,嘴唇轻颤,眼尾泛红。桌上这一沓哪里是钱啊?那是他李哥对他殷殷的兄弟情谊。他高兴啊,李哥这是把他闺女当自己闺女看了。他也羞愧,作为一个父亲,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愁闷之下,拉着李安华又喝起了第二轮。
江落苏感动完就回房睡觉了,两老头喝到几点散场她不知道。翌日起床路过江任杰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床上横七竖八架着四条腿,其中有两只脚丫子正对准江任杰的口鼻。
江落苏大为震惊,没想到她师父的脚臭味还是治呼噜的灵药,江任杰这会儿嘴唇跟粘了502似的,再也发不出那电钻般的呼噜声了。
她洗漱完回房间,发现桌上的手机亮了。是银行的收款提示,汇款人来自陶皎,她还没看清余额,陶皎的信息就跟着来了。
她说:“应急账户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江落苏不是容易掉眼泪的人,这一刻莫名眼鼻发酸。她感叹自己的幸运,挚友,师父,那个虽然不靠谱但却给她最多自由的爹,这所有的信任汇成了取之不竭的勇气,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迈得更有底气了。
......
盛洋的生产会议。组装部部长提出洗碗机水箱供货不及时,已经严重影响了车间的出货安排。山石这边的加工一直是林澈在对接,沈沧行追问林澈进展。
林澈回答:“漏水的问题他们还没完全克服,所以才交不出货。”
组装部部长是个急性子。山石交不出货,部门的产量就上不去,工人的工资跟着下浮,他的提成更是没着落,“林主管,我之前听你把山石的那位女技术员夸上了天,怎么现在连个简单的漏水都解决不了?”
林澈是个不善争辩的人,此刻被人这么指名道姓地针对,说话又磕巴起来:“我,我也是刚,刚听说,小江师傅她,她离职了。”
“离职了?”沈沧行神色一凛,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江落苏曾说过离职的话,她平常没正形惯了,导致他以为那也是句玩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可为什么呢?明明当初她那么费尽心力帮胡岩争取订单,他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也没能让那丫头弃了山石来盛洋,怎么现在说离职就离职了呢?
沈沧行坐在会议桌主位,他思考的时候神色严肃,压迫感十足,这让林澈更加紧张,“沈总,胡岩已经聘请了新的技术主管,我,我也一直在配合他们想办法,相信很快就能解决的。”
会议结束,沈沧行回到办公室。他想约江落苏出来见一面,一方面是好奇心驱使,另一方面,他想江落苏一定有办法能解决漏水的问题,不管她还在不在山石,这笔单子是她一路跟下来的,他相信她不会袖手旁观。
江落苏这边忙得七窍生烟。陶皎借的十万块免去了她去银行贷款的麻烦,她用这笔钱付了厂房租金。房子前天才交付,平房盖的彩钢瓦,一共500平。
厂房里除了接通三相电以外只有四面空墙,江落苏打算在房子中间再砌一面隔离墙,隔出两个车间。办公室就搭在车间里,用最便宜的铝合金和亚克力板做材料。建筑工人是临时找来的,她当监工的同时,顺便把设计师也兼了。
午饭就在地上支了个折叠桌,江落苏去路口的快餐店打包了饭菜回来,四荤两素,外加每人一瓶冷饮。她和三个建筑工人围在一起,吃起来比他们还香。
领头那位越看江落苏越稀奇。说她是个小姑娘吧,她能凭着自己开一家厂子,说她长得细皮嫩肉吧,性格又比男人还豪爽,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娘儿们。他操着一口河南口音问:“老乡,恁结婚没?”
江落苏扒一口饭,学他的腔调:“还没嘞,恁给俺介绍一个?”
“真的呀?”他放下碗筷,摸出手机在衣服上蹭了蹭,说话就要举给江落苏看,“这是俺表弟,大学生,今年30岁,啥都不缺就是缺个对象,俺看恁俩怪配的。”
江落苏还真够着脑袋去看了,挺本分的一小伙子,笑起来很阳光,只可惜她眼下没精力谈情说爱,搞事业才是她的头等大事,她笑道:“咦,老乡,恁这表弟长得怪帅嘞,就是太矮了,俺喜欢大高个儿。”
旁边一人插嘴道:“要多高?”
江落苏想都没想:“起码得一米八七。”这还有零有整,没办法,谁让沈沧行就长了一米八七呢。
一米八七那位像是知道有人惦记他了,很合时宜地来了电话,江落苏美滋滋地接通,躲开嘈杂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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