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一直隐身在暗中护持着姜莘莘,当然也保护了她不被澹台烬使唤的鸟雀所窥探,但澹台烬也能通过将军府的下人知道姜莘莘心火上涌郁结于心生病了的消息,只是他跟陈妈妈一样,都以为姜莘莘是因为叶夕雾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会如此。
澹台烬对叶夕雾没什么看法,对如今的黎苏苏倒是有几分好奇,好奇她一身符咒阵法的功夫,甚至还趁着黎苏苏对他心软之际,从黎苏苏口中得到了能学习她那一手画符布阵的本事。
只是黎苏苏也告诫澹台烬道:“你身上并无仙骨,此生修仙无望,没有灵力便无法画出能用的符咒,更无法驱使阵法,所以我固然能教你这些本事,却无法让你使用出来。”
澹台烬不太相信,他身体里还有之前吸收了的梦妖的妖力,虽然听起来跟灵力就不一样,但澹台烬总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到用其他力量来绘制符咒和驱使阵法的方法,两人之间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也就渐入佳境,却惹得大长公主和大将军这两个长辈为叶夕雾担忧不已。
而已经成功获得自由身的陈妈妈和姜莘莘,虽然已经住进了从前就收拾好的宅子,可在这并不算太平的世道里,两个女人单独居住本就危险,哪怕周围居住的好歹还是官宦人家,可陈妈妈和姜莘莘的底细还是很快就被左邻右舍探知,这不怀好意的视线渐渐多了起来。
陈妈妈和姜莘莘这对儿半路出身的母女,这些年借着将军府的名头也暗中置了一些产业,可以说身家比左邻右舍的七八品小官家可丰厚多了,她们母女俩的底细一传开,两三月过去了也不见跟将军府往来,便有人将主意打到姜莘莘这个适龄未婚的小姑娘身上了。
陈妈妈当然知道周围人都是什么德行,也不是没想过搬去别的地方,可一来更好的地段周围居住的人身份地位只会更高,她们母女过去了依旧是送菜的;二来她们家娘儿俩乃是将军府奴婢出身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不了了。
因此还不如留在这七八品小官们聚集的地方,好歹大家还知道忌讳将军府呢。
时影就是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他没有贸然再黏着姜莘莘,而是选择走陈妈妈的路子,当然,为了打消陈妈妈的戒备,他提前让陈妈妈看到了他跟姜莘莘自然相处的情形,因此陈妈妈还真第一时间开始考虑将时影跟姜莘莘凑一对儿来。
最近已经有两家人直接上门打听姜莘莘的婚事了,陈妈妈也是真心着急,所以转过头来就试探姜莘莘的口风:“莘莘啊,如今咱们也出来了,家里这一摊子也理顺了,周围人也打听到咱们家的底细了,这上门来探口风的都不止一家,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
姜莘莘心里还能怎么想呢?
她想改天换地,灭了那不将生灵当性命的所谓的神,她还想消弭盛国和景国之间的战事,可这两件事哪一件是她区区一个小女子能做到的?
于是认清了现实的她,只能勉力多为几个人提供一点微薄的帮助,让滞留在城外还未散去的灾民能多活两日罢了。
见过了姜莘莘意气风发的模样,陈妈妈最是见不得她如今这副泄了心气的颓废模样,可她也没有在孩子面前哭的习惯,只能转过头将眼角的湿润悄悄擦去,清了清嗓子,可话一出口还是带着一点哭腔:“莘莘啊,有时候我当真是后悔叫你懂了那么多道理,看你如今这副痛苦的模样,我真是后悔了呀!”
姜莘莘有些哭笑不得,“干娘您怎么能这样想?!”
“如今这样的年月,也就只有将军府那样的权贵子弟有那个条件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别说城外那些流民了,就说这左邻右舍,哪个不是成天在算计着过日子呢?”
再说了,姜莘莘只是在痛恨自己的无力,明知道这个世界出了问题,却囿于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下生灵为了天上所谓神佛的种种私心便枉送性命,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却依旧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陈妈妈终究没有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短时间内也不想帮着时影试探了,但姜莘莘却主动找上了时影。
时影在姜莘莘找上门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陈妈妈那边的试探有了结果,看着姜莘莘向自己走近,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前面两世姜莘莘穿着一身红衣向他走近的情形。
等姜莘莘靠近了,她身上陌生而又熟悉的香味让他醒过神来,却忍不住红了脸。
时影的消息可不好打听,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在那九嶷山上建了一座山神庙都无人知晓,而最要紧的是,姜莘莘前两天再去九嶷山的时候,发现那九嶷山上的羊肠小道已经不见了踪影,恢复成了好似无人打扰过的荒芜模样。
时影的来历越是隐秘神奇,姜莘莘就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拜时影为师,学习法术,为将来屠神做准备。
而时影还以为姜莘莘过来是要商量成婚之事,所以一开始难免有些忽略了姜莘莘郑重的态度,等他听到姜莘莘问起他的来历之时,他都没太反应过来,好在理智还在,于是避重就轻回答道:“我不过是一介世外散修,肩负使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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