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波鸿的想法如果被谭金鹏知道的话,他可能会吐血三升。
魏大人身为使者,一个文官不懂军事很正常,他的确无法想象延寿教在打完这样一场大战之后还拥有极低的损失。
而在朝堂里混久了,对于种种夸大其词也是见怪不怪,觉得是人之常情。他觉得周宇只可能把损失往少了说。哪知道周宇还真的不敢说真话。
就算如实告诉魏波鸿只死了100人不到,他也只会笑笑,然后在心里对周宇的说法觉得不值一哂,根本信不了一点。
对此,周宇也只能按照别人心里的预设范围给出一个差不多的答案,既然他说实话对方也不会信,那还不如给个对方可以接受的答案更简单。
“一万人啊,确实损失不小……但若是能用这点损失换到5万匹马就不亏了,哈哈哈。”
魏波鸿笑过之后发现周宇没有任何表情,便尴尬地停了下来。
“不知可否见识一下延寿教的教兵军容?”
“儿郎们刚刚打完一仗,还有点累。不过……可以看一看日常操练。”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对了,还有那鲜于翰听说是那十三胡之一的什么家主,也被教主您手下的好手生擒了吧?”
“的确如此。但他找了个机会自尽了,所以此时应该在棺材里。”
魏波鸿原本还想提出把这个鲜于翰押解到京里去好好审一审,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北原的情报呢。没想到已经被这周宇给“做掉”了。
自杀?如果这鲜于翰和周宇争风吃醋的事情是真的,那他死的不冤。
其实周宇根本没有动鲜于翰,他还好好地活着。他之前想要让鲜于翰为他做事劝降那支没过河的胡骑,鲜于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是拒不沟通。
后来那支胡骑得到战败的消息后自己散了,鲜于翰没了做劝降工作的机会,他就成了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放不得,杀了又浪费,干脆就先关着吧,和他比耐心,看这鲜于翰能坚持多久不屈服。
魏波鸿一提鲜于翰,周宇就知道这是朝廷要跟他讨人,所以周宇直接用人死了的理由打发了。
魏波鸿:“那真是便宜此人了,否则押送到京里,定要让他受千刀万剐之刑。那剩下的俘虏呢?那些牧民养着虽然费粮食,但养马都是一把好手,不如交予朝廷,将他们编为养马奴,建几个大大的马场把马养起来。也好让他们将功折罪。”
周宇心中暗笑这朝廷果真是有便宜就想占。脸上平静地说:“魏大人,我对外放过风,说要率兵进军北原,此事是真的。”
魏波鸿和谭金鹏的眼睛双双为之一亮。这件事其实是朝廷非常关心的一件事,但他们商量过绝对不能着急问这件事,否则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万一人家只是说个大话吹个牛,现在却拿这话去问,指不定就会把双方的关系搞僵了。
却没想到周教主主动提了这件事,让他们颇为惊讶。
魏波鸿脸上显露出仿佛在为周宇担心的表情:“教主此举乃是大义!只是草原广阔,教主若是真的要越境攻打,这后勤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到时候出兵,可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啊。”
周宇微笑:“多谢魏大人提醒。”
看周宇这意思,延寿教真的要对北原用兵,魏波鸿心里当然是兴奋的。不论如何,这是对兴汉最有利的情况。既能打击北原,又能消耗延寿教这个“心腹大患”,朝廷坐收渔翁之利,好得不能再好。
朝堂上下包括魏波鸿在内,都不曾思考过延寿教会在拿下草原后,力量会不降反升的情况。
但魏波鸿当然不会停止试探:“教主,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大人但说无妨。”
“就是那位北原公主……教主你准备率兵攻打北原,兀吉娜公主会不会其实并不高兴?”
周宇状似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有此顾虑。要不然打北原这件事就算了吧。”
魏波鸿和谭金鹏的脸差点就绿了。什么情况,这种军国大事能这么随便吗?一句话就改了啊,不要啊!
魏波鸿期期艾艾地往回找补:“但……但教主也不能太考虑妇人之见,毕竟……毕竟嫁到兴汉来,她就算是个胡女,也是兴汉的媳妇。您说是吧?”
周宇心中暗笑,脸上却不露神色,说道:“那待我去问问她的意思再说。毕竟她质朴纯洁,这一次因为战事因自己而起,她已经背负了极大的压力,晚上都睡不着。若是再用她名头出兵,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魏波鸿不敢再多说话,心里却恼自己多嘴问了胡人公主这种敏感的事情。
只能大声说:“那个胡贼兀里烈居心叵测,还想用美人计笼络教主造反,却不知道教主岂是他这等胡贼可以轻易欺骗的。我看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肯定是要下定决心报复了,不然他堂堂一国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搁呢?教主放心,朝廷怎么都不可能坐视你被那胡贼欺负,到时候要一些什么草原上的情报尽管开口,河中节度使一定会好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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